季风倒是肯下血本，为了拘她的魂这种宝贝都肯拿出来用。
“法器生灵已然不易，但也恰恰是因为诞生出的灵性，致使它内部的结构变得越发复杂，而又因为它表面被重伤的两道，让咒术产生的拘魂之术产生了漏洞，一旦接触到周边不稳定的空间，咒术便会失效，而中了咒术的人则会先一步被吸入不稳定的空间内。”
宁岚和菩樾对视一眼，都在试着理解这些话。
两人都不蠢，自然很快得到了结论。
由宁岚问了出来，“所以，这里是什么地方。”
“问天阁。”老者挥动衣袖，带起一片烟尘，待烟尘消散，一节节石梯出现在眼前，石梯又高又陡，在石梯的尽头有一个巨大的楼阁。
“传说中收纳天下绝学，解答旷世疑问，一生可遇不可求的问天阁？”菩樾祖师怔怔着望着楼阁，声音都带了些哽咽。
遥想当年大战前，他修改阵法不得，眼睁睁看着许多人赴死，曾几何时，他多想找到问天阁。
宁岚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但也控制不住自己逐渐张大的嘴巴，看着眼前辉煌的宛若天宫的建筑。
她眼都快直，手还做出副抱拳状，“敢问，前辈名讳？”
老者捋了把胡子，“问天阁守门人，羽伯。”
懂了，扫地僧。
宁岚觉得自己这算是触发副本了。
“所以这算是因祸得福吗？”宁岚问的时候，菩樾祖师已经开始爬石梯了。
“是也不是。”
宁岚听着这话，蹙眉回神，所以说修真界这一个两个的得道高人，都爱故作玄虚吗？
好在羽伯只是说话比较爱大喘气，顿了一下，又继续解释道：“拘魂，乃是魂魄为其所用的邪术，困的是修士之魂，若有一日击杀幕后黑手，便有回魂入体之机，此乃借外力。
而此处问天阁驻地，修道修身，问天问心，若学到悟出的东西点不亮那阁顶的九颗明珠，便永远无法离开，此间所能借的，唯有内力。”
“还有出不去的？”宁岚心中一凛。
“自然。”羽伯再次挥袖，石梯旁的云雾散开，露出一片皑皑白骨，“问天阁存在千万年，埋骨亦不在少数。”
“机遇是机会也是危机。”真看到这个场面，宁岚反倒是平静了。
她向来不觉得自己会是气运之子，那么危机变奖励这种事情，突然来了，难免也会诚惶诚恐，如此这般全凭自身，倒是让她更能拿捏到实感。
她抬眼望向远处的楼阁，这会儿功夫，菩樾祖师的身影已经变作了石梯上的一个小黑点。
宁岚却始终没有急着出发。
“羽伯，你说这铜镜受天地之气的温养？”宁岚运转万物灵根，将力量汇于双目，凝于铜镜之上。
从里到外的感知。
能感受的的气，唯有——魇气。
“这难道也算天地之气吗？”说完，宁岚一道灵力扫于镜面之上，带出镜内蕴含的魇气。
那魇气肆虐而出，萦绕在两人周围，蓄势待发。
羽伯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慌张，仿佛这魇气在他眼里，于天下任何一种气都无甚区别。
他语气依旧平和道：“天地之气千万，无声无息有，无形无状有，无善无恶有，反之亦有。”
羽伯说完，伸手点在了魇气上，那道原本还带着杀戮气息试图肆虐天地的魇气，竟被这毫无波澜的一指，消弭于无形。
宁岚震惊与此，微微瞪大了眼睛。
这一瞬间，她的心头似乎涌出许多疑问，可到了嘴边又不知从何问起了。
羽伯却对她笑了笑，“不必问。”
他挥手指向楼阁，“此中自有答案。”
宁岚再次望向楼阁，楼阁间云雾缭绕，后面有两道斜插而下的天光，仿佛天堑将楼阁夹在中间。
这或许是个机缘。
又或许是更悲哀的现实。
宁岚恍惚着想起了师尊的话。
倘若天道不让此间飞升，那问天阁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让人了解现实，再被现实无情抹杀？
想到这里，宁岚不自觉握紧了拳头，脚下如灌了铅一般沉重。
“人并不是不能做最坏的打算。”羽伯望着她，忽然开口道：“只是不要让未发生的打算，影响你前进的脚步。”
宁岚听着这话，方才如梦初醒。
对着羽伯微微躬身一拜，“是我着相了。”
说完，转回头去，正视脚下的石梯。
如果她从来到这个修真界起就是为了成为变数，那她就做个最大的变数。
想到这里，宁岚深吸了一口气，提起裙角，踏上了石梯。
走出去有一段的时候，她才忽然想到什么，回头问羽伯道：“羽伯，来这里最快出去的记录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