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能再说点有用的出来。”洛山麟面色不悦，显然是不想被提及从前。
从前.....
宁岚望向他的侧脸，明明是圣巫族圣女与魔族魔尊的孩子，本该从诞生时便荣光加身，一生顺风顺水。
世人皆知封印魇祖的三祭，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但又有几人在乎那个因灵根契合，而被最先填补进大阵生门的孩子。
若没有魇祖，以他的天赋或许早该飞升了。
宁岚想着，眼神不自觉的温柔了下来。
换做是她，能活着从四象镇封术里出来，大概也会疯吧。
“啧，真没礼貌，你母亲便是这样教......”菩樾祖师话还没说完就自己顿住了。
千年的事情，过去了太久，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记不清他为何而疯，为何而死，自然也就记不清洛山麟遭遇过了什么。
洛山麟听见他的话，脸上显露出一丝戾气，正要开口说什么，却感觉手被牵住了。
他顺着望过去，对上了宁岚的眼睛。
洛山麟的眼神闪过片刻的失落。
总归又是来劝他放下，看开点的。
世人总爱这样劝，不考虑前因后果，只觉得只要没有争吵与打斗，世间就能融洽和平了。
洛山麟没有将这股情绪表达出来，他只是微微偏头错开了与她的眼神交汇，若是换做旁人，落花阁主行事，又有谁敢不要命了出来置喙。
但她并非旁人。
她是他可以一退再退的底线。
“天道自然，若生灵都能遵循相同的规律活着，每个年龄做该做的事情，想来应当一片和谐，只是天道都做不成的事，又何必苛责于一人呢？”
宁岚语气客气，但字字句句皆在维护。
当这些话一字不差地落进洛山麟的耳朵里，他才后知后觉地看向她，却见她早已像个护住鸡仔的母鸡，迈步挡在他身前。
“况且...”宁岚话锋一转，凑过去捏着菩樾祖师的肩膀，谄媚逐渐浮现在她脸上。
“祖师爷历经岁月沉浮，德隆望尊，想必气度非凡，也不会同一个小辈计较的。”边说边殷勤的给他按摩上了。
她还是她。
不愧是她。
为达目的，能屈能伸的样子，真是可初见时一模一样。
洛山麟甚至都没发觉，自己的嘴角何时已经翘起。
“你这丫头。”原本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碍于面子难以转圜的菩樾见状，也笑了起来。
小老头原本就是一副寿星老头的模样，如此笑起来，更是喜庆，气氛瞬间也缓和了不少。
“皓月当空，雷霆万钧，起阵！”
好不容易稳住了屋内，屋外又传来了声响。
只听得这道女声落下，竹楼紧跟着颤动了起来，一道道雷声在竹楼外的高空轰鸣作响，每一道都不偏不倚地击打向竹楼的顶端。
“雷急阵，第五篁她当真叛变到了贺兰氏。”第五翎怒声道。
雷急阵乃是第五氏的高阶法阵，并未记录在圣巫族功法内，此术以十五修士成阵，可借天地之势，促成天雷。
“她想用此阵破圣女坛的先天封印？”方诚轩道。
“就凭他们？”菩樾祖师不屑的哼了声。
“圣女坛的先天封印乃出自远古，圣巫族还不存在的时候，这封印便在了，他们在此建坛，便是借了地利。”
几人闻声，皆是一怔。
甚至连第五翎都不知道这件事。
第五翎只知道圣女坛是在圣巫族迁族到此后才建成的，那时她也只以为建立圣女坛是为了祭奠第五幽兰。
“怪不得族内传闻，若是出现泼天大祸，族人尽可退避圣女坛。”
“他们以为做个建筑，便能将封印占为己有了？还能肆意掌控了不是？”菩樾不屑道：“人心当真是不足。”
当年他走火入魔而亡，再睁开眼睛时意外发现自己与这处竹楼融合，他走不出竹楼，也见不到外人，每日里便是以研究这些阵法为乐，只是他的意识时好时坏，始终也未能将这道先天封印研究明白。
“这先天封印是为了什么？”宁岚问道。
先天封印都是极其稀有的存在，乃是天道主动降下，天道一向不插手世间，能让天道出手，想必是很大的事情。
“不知道。”菩樾坦然应答道：“天道的事谁又能揣摩，只不过我研究数百年，现在已经能掌控它一二。”
外面的阵法还在运作，虽然无法对先天封印造成什么伤害，但灵气震荡，对竹楼里的人影响却甚大，周遭环境内的灵气一旦不稳，不仅修士难以汇聚灵气，待得久了甚至会走火入魔，极其危险。
第五篁也知道无法攻破。
但她就是想让里面的人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