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的人，嘈杂的声音吵得他头都是大的。
他又正好坐在过道旁边的位子，每个进去的人都要从他身前经过一次。
他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到底为什么会来这儿？
过了半天，或许因为赵禾临时给他搞的这套运动装让他有一种放下身份的轻松，也或许是大部分人找好位置，不在拥挤的座位前挤来挤去了，穆季扬才逐渐找回了他的从容。
他安静的靠着椅背，趁着公演还没开始，环顾了一圈四周。
录播厅当然是比不上专业剧院。
不论环境，设备，舒适度，观感，都差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而他这个位置属于观演D区，最远的片区。
当时他想，远点没事，反正多近的苏漾他都见过。
现在看来，看演出这种位置还是不行，他怕是连她的脸都看不清。
手机是在进场的时候就收走了，他只能看了眼手表。
距离开始只剩不到二十分钟了。
“那个，帅哥……”一个紫头发的女孩走到他身边，见他低头没反应，只能用自己手里的票伸过去晃了晃。
穆季扬眉头瞬间拧起来。
搭讪要微信的，他从前遇到过不少，只是在接手穆氏后，他身边大部分时候都跟了随行保镖，很少有落单的时候，这种事才少了。
他压了压帽檐，才稍微抬了点头，不耐道，“不加微信！”
女孩显然是愣了一下，瞪圆的眼睛里几乎明明白白的荒诞这两个字。
她气笑，一把将手里的票递到那个只能看到帽子后脑的男人面前，咬着字音清清楚楚的说，“你坐的是我的位子，你坐错了吧！”
穆季扬：“……”
他再看了一眼座位号，确实错了。
邻座传来一声没绷住的笑，让穆季扬顿时有种罕见的头皮发麻的尴尬。
他深吸了口气，马上垂着头起身，语气有一丝不自然的僵意，但也很有诚意，“很抱歉，是我看错了。”
女孩无语的看了眼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从头到尾她连他正脸都没看见。
鬼鬼祟祟的，是逃犯吗？
也不知道是开场前的这一出误会，还是因为他本来就不爱看这种唱唱跳跳的节目。
整个前半场在苏漾出来前，他都兴致缺缺。
直到大屏幕上开始闪现苏漾的脸，串场主持念出了苏漾的名字。
就算观众对每一组的出场都很捧场，他还是感觉，好像从这一刻起，整个场子才真正热了起来。
舞台中央升起水幕，水幕前的人影随着歌曲的鼓点节奏舞动。
完美的卡点和舞姿，人和水幕上的影子交融出奇特却契合的化学反应。
水幕中的人影逐个增加，但穆季扬的视线始终只聚焦在那一个位置。
等到苏漾的声音和着音乐在场内响起，整个场馆都是掀翻屋顶的尖叫声。
穆季扬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这种视频里感受不到的氛围感和全场环绕的音效，让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周围观众一起都站了起来。
他的位置和舞台的距离，让他只能看到苏漾，却很难看清楚她的表情。
但并不妨碍那个视觉中心的焦点完全牵动着他的神经。
虽然他并没让自己跟着周围人一起放肆的呐喊，但完全理解了他们此刻的释放。
一曲结束。
音乐声停的那一刻，不知道哪位男观众趁着安静的一刻，扯着破音的嗓子大喊了一声，“苏漾我爱你！”
还未平息情绪波动的穆季扬：“……”
场内很快响起他熟悉的那个声音，笑着说，“我也爱你，爱你们。”
穆季扬坐下的一刻，耳边差点被吵聋了，但内心却逐渐平静了下来。
真是一些肤浅的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