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英:“顾申威胁你,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你们能马上抓得到他么?如果抓不到,我岂不是要遭殃?警官,我家里只有一个保姆,一个煮饭阿姨,再没别没人了。如果顾申上门报复,我们三个女人如何应付得了?我当时太害怕了,我只想着给他钱,让他走得远远的,别再来打扰我就好。”
这个理由不是说不通。
况且顾清涟看起来的确就像弱不禁风的一样。
黎英从口袋里摸出钥匙,亲自给顾清涟解了锁:“顾小姐暂时可以走了,但是事情还水落石出之前,还请顾小姐暂留帝都,哪儿也
不要去。”
“知道了。”顾清涟从椅子里站起来,活动了下被手拷拷得有点发痛发麻的手腕,“我家那个小保姆可以跟我一起走么?”
“可以。”
夏天是顾清涟和顾申联系的中间人,自然少不了要被盘问一番。那姑娘年纪不大,嘴比顾清涟还要硬,性子也沉稳,问什么都说不知道,一切都只是听大小姐指令行事。
当她当卖镯子就当卖镯子,让她拿钱给顾申就拿钱。
如此,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问出来。
如果不是提前串通好的,那就是顾清涟说的是真的,她真的被顾申胁迫过。
走出审讯室,夏天已被另一名刑敬送至大厅等候。主仆一见,就如大难不死,隔了三秋一样抱在一起。顾清涟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悄悄地在夏天耳边问道:“都还好吗?”
“放心,我都是按大小姐教给我的话去说的,没漏一个字。”
“那就好。”顾清涟在她背上拍了两下,作势安慰,随即松开,继续低头抽噎。夏天搀着她的手,眼睛也红红的。毕竟长这么大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多少会害怕,虽然她一直不知道顾清涟在整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萧墨寒把外套脱了下来,罩在顾清涟的身上。主仆二人上了他的古思特。萧墨寒开车,顾清涟坐副驾使,夏天独自一人在后面。
三人都没开口讲话,气话沉闷得有些古怪。等车子开出一段距离,进入中心大道,一直偷偷观察萧墨寒神色的顾清涟终于忍不住开口:“墨寒,你是不是跟那些敬察一样,也怀疑我和顾申有勾结?”
萧墨寒打着方向盘,前面的路口有个幼儿园,老师带着一帮小朋友在校门口的小操场上跳舞做操。那小手挥舞得
很卖力,却没有一个人把动作做到标准。
他一下子就想到那个还未出生就夭折的孩子,心,抽抽得疼。
“墨寒,墨寒。”顾清涟在他耳边连唤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却是没有扭头正面看她,只是分了个眼神过去,声音极淡,“怎么?”
顾清涟内心恨得要死,面上只能继续咬着唇继续装委屈:“你是不是不信我?”
萧墨寒心不在焉:“没有。”
“真的?”
“嗯。”
顾清涟准备了一肚子的苦水要倒,但萧墨寒的态度太过于冷淡,她根本没办法说。就这样憋着一股气回到华悦府。萧墨寒全程都在想那孩子,没有多过关注她,更没注意到分别时,顾清涟那双期期艾艾想让他留下来陪陪她的眼神。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顾清涟在原地气得跺脚。
一回到卧室,那副让人垂怜的模样立马换成阴狠的表情,跟淬了毒的蛇,露出她狰狞白森的獠牙。赵姐给她泡来一热姜茶,她没心思喝,把桌上的化妆品一股脑地扫到地上,吓得赵姐大气都不敢出,抱着托盘站在角落半天才哆嗦着嘴问:“大小姐,怎么了,是不是被敬察刁难了?”
顾清涟胸口剧烈起伏:“赵姐,麻烦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赵姐不敢多留,连忙走出房间。但她记挂着那一地的狼藉,半个小时后,她在外头敲门说要进来收拾,没有得到回应。她抓着门把手扭了扭,咔哒一声门开了。
瓶瓶罐罐还在地上,但顾清涟不在梳妆台前。她和衣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赵姐走过去,给她盖被子,却是被右侧床榻那一片鲜红给惊得张大了嘴巴。
顾清涟自杀了,她的右手腕上有一道深色的划痕,一把刮眉刀斜斜地靠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