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仔把所有的罪都往自己身上揽,顾清漪早晚得摘清自己。这是预料之中的事,但也在意料外。
毕竟,医院有监控,就是要扛罪,那也得“证据确凿”啊,敬局那帮人又不是吃干饭的。
而且,他们的速度太快了,他们这边刚从两台山回来气都没喘匀,那边就要放人了。
萧墨寒道:“你们没查到什么新的线索吗?”
“还在查,但我们拘留不能超过十二个小时。”
“我知道了,我马上让苏律师过去一趟。”
萧墨寒挂了电话后,立马给苏陌白那边发了条信息。
宋婵差点没命,这官司必须得有个公平公正的处理,而百战百胜的苏陌白就是受害人最好的委托人选。
此时苏陌白正翘着二郎腿在白九棠的办公室插科打诨,接到萧墨寒的语音信息,二话不说,唰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提起公文包就往外走。
把白九棠看得一愣一愣的:“干什么去?”
“来活儿了。老萧说顾清漪要被无罪释放,让我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白九棠拧了下眉,他和萧墨寒一样,对敬察局这波操作有点没看懂。但他也没细问,只举起手中剥好的榴莲味棒棒糖道:“这个还吃不吃?”
“吃!”肚子他娘的饿的咕咕叫,秦歌说是去买饭,买了半天也没人影,莫不是先到地里种地去了。
苏陌白都走到门口了,又果断折回来,拿走他手里的棒棒糖放嘴里叼着,一阵风的跑了。
风风火火地差点撞翻桌边的椅子,明知就算他摔了,这个距离也扶不到,白九棠还是急得伸出了手:“你慢点儿!”
“唉,知道知道,你忙你的吧,我走了。”
“有什么情况,记得打电话。”
“打什么电话,有情况我直接回来跟你们汇报!”
苏陌白的声音同人一起终于消失在转角。
白九棠笑着摇了摇头,想到顾清漪这件骇人听闻的案子,手上的资料也看不下去了,干脆去病房转一圈,看看有什么要做的,然后再到萧墨寒那边一起等消息。
萧墨寒这个时候正抱着宋婵去看刘敏秀。
在他通知苏陌白接手顾清漪纵火杀人案回到病房后,宋婵便答应了他“和平共处”的提议。
但同时也提出一个条件:无论何时,善待她的母亲!
她要在她死前,把母亲的病治好。这样,她才走得放心。
萧墨寒答应了,在他看来,只要宋婵对他无二心,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可以试着摘一摘。
刘敏秀还睡着,宋婵看着一夜未见,鬓边多出来的许多白发的母亲,愧疚得匍匐在床边痛哭了一场。她觉得她真是不孝,这么多年了,没有让母亲过过一天好日子。
高中以前,母亲为了给她攒学费,泥巴地里,熬得不成人形。村里的老一辈都说,她明明是个女的,硬把自己过成了男人样儿,脏活累活重活,一样不落。
高中以后,不放她一个人远读,带着小青,到城里陪读,给人打工。端盘子、刷碗、什么都干,全是遭人白眼的活儿。
到了大学,学业轻松,她半工半读,母亲可以轻松点儿,却没想,和萧墨寒谈起了恋爱。母亲第一次到学校见到萧墨寒时,得知对方的父亲是萧祖鸿时,当晚就要求她分手,她没同意,那时候两母女因为这事天天吵,吵着吵着,突然有一天她跑出去,再回来就疯了。
为了让母亲配合治疗,吃了很多苦。那些被护士医生强行按住手脚,打针吃药的场面,每夜梦回,历历在目。
那时她就后悔了,后悔为什么要坚持跟萧墨寒在一起,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让母亲好受点儿,她决离开萧墨寒。却没想遭人算
计,出了一连串的变故。
还连累年迈精神又失常的母亲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萧祖鸿的面前,自揭伤疤,磕头救她。
而为了让她心里好受,母亲再也没提过让她分手的事。
现在想想,她真不配为人子。
母亲生她养她育她,她为母亲做过什么?
什么都没做过,还把母亲一手养大的小青也给弄没了。
宋婵好后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五年,她被顾家,被萧墨寒,凌辱、欺嘲,说是无辜,实则是自食恶果。
倘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要跟着萧墨寒,她又何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自作自受罢了!
“好了,别哭了。”萧墨寒还从没见宋婵哭得这么伤心,不同于小青去世那一阵子的撕心裂肺,她的声音很轻,低低辍泣,声声肺腑,孱弱又沙哑,他真怕她没完没了的哭下去,会哭晕过去。
而且,她嘴里还有水泡,是不能大幅度动作的。
宋婵对这个始作俑者,恨之入骨,她所有悲剧都是他给的,然而他现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