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是谁?他在说什么?
赫连千山还未来得及细想景丰年所说的话,便见到周身萦绕金光的后者已经再度冲了上来。
如同黄金雕琢的拳头砸在了他的胸口,这一拳朴实无华,却蕴含着景丰年近乎疯狂的恨意。赫连千山只觉得自己如同被一座飞来的大山砸中一般,他两眼一黑,整个身体如同断线风筝一般抛飞出去。
“快!快去救赫连将军!”
擎山部阵中有人急切喊道,话音刚落,十几道身影便从阵中掠出,他们都是赫连千山几十年来招揽的门客,各怀本领。
这十几道身影将倒地的赫连千山围在中间,其中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快步将他背起,施展功法,向擎山部军阵中逃去,她的身后拖着一列虚影,每走一步便会有幻影随之消散。
景丰年见赫连千山就要被人救走,嘶吼一声,疯魔一般向着两人冲去。
剩余的十几位门客见此情形,丝毫不敢怠慢,一时间冰、火、雷、符咒、刀、剑 一并从他们手中祭出,各种武器各种功法各种招数一时间全都向着景丰年轰杀过去。
能拖延一刻是一刻,一定要让大人安全撤退!
此刻一众人心中所想皆是如此,他们追随赫连千山多年,早已把赫连千山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还要重要。
“滚!”
景丰年怒吼一声,金色内力以他为中心迸发出去,将向他袭来的一众手段通通震飞。
此刻他的内力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外放的金色内力在他身旁形成了圆形的恐怖力场。
一位持剑门客将两根手指搭在剑身上向上一抹,一缕紫芒顿时萦绕在三尺剑锋之上。
可这剑锋一触到景丰年身旁的力场,登时便寸寸断裂,掉落一地。
景丰年虚空一抓,这持剑门客周围竟是凭空出现了一只金色大手,将他一把握在手里。
金色大手只出现了一瞬便消失了,只留下了持剑门客手被握的扭曲的身体,他躺在地上,口中不停的流出鲜血,眼见是活不成了。
“陈将军,景将军他好像有些发疯,马上就要冲到擎山部阵中去了,我们该如何是好啊?”文官打扮的男子焦急的向陈江流询问道。
一旁的陈江流没有说话,因为此刻他不想说话,只想骂娘。
赫连千山近四十年来一直都擎山部的精神图腾,先前便是因为他败了导致擎山部军心涣散,被迫撤军,免去了蛮胤之间兵戎相见。
今日景丰年赢了,他本以为结果会同九年前一样,可谁知道,在这关键时刻景丰年竟然发起疯来,自己一个人往擎山部军阵里冲,这不是找死么?
仅凭城中这些兵力,勉强可以守城,所想与擎山部的精锐之师在平原对抗,无异于痴人说梦。可如果放任景丰年不管的话,他今天定然是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救?不救?陈江流心里很是纠结。
“罢了罢了,他若是死了,局面恐怕会更糟糕,”踱步许久,陈江流总算是下定了决心,“传我军令,开城门,突击敌阵,救回景将军!”
末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上了一句:“救回景将军便好,断不可恋战啊!”
一个人武功再高内功再强,也不可能对抗的了千军万马,这是千百年来人们的共识。
可今天,随着景丰年疯魔一般的冲进擎山部阵中,在场中人的这一共识开始有些动摇了。
冲入敌阵的景丰年,如同一柄利刃,将擎山部的阵容撕开了一道口子。
凡是靠近他一丈之内的,皆被那散发着金光的力场震飞出去,摔得轻的昏厥晕死,摔得重的一命呜呼。
而擎山部中有些修为的、勉强扛得住力场的,要么被瞬间出现的金色大手捏碎,要么被泛着金光的玄龙戟拦腰斩断。
一时间,擎山部军中乱成一片,景丰年走过的地方留下的皆是残缺的身体。
渐渐的,他的衣袍被蛮人的鲜血染红,原本如同天神一般的气概已经不见了,现在的他奔跑着如同深渊出逃的魔神,又似地狱索命的恶鬼。
快了,快了!
背着赫连千山逃跑的女子就在不远处,可此时的景丰年已接近极限了,鲜血开始从他的耳鼻、眼睛和嘴角渗出,脚下的步伐也开始有些发软。
实际上,在他挥出那金色月牙之后内力便已经接近枯竭。
他内功修为虽然已达“极”之境,但他在与赫连千山对战之时所用的每一招对内力的消耗都是极大的。甚至在破解“炎蛇卷杀阵”时还使用了内力外放这种最为浪费的方式,如此情况下内力枯竭也是正常的。
而现在的景丰年之所以还能源源不断的使用内力,是由于他以不可逆的损伤身体为代价,施展秘术从体内不断的汲取内力,而且以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差一点,就差一点了……”景丰年闭上了淌血的双眼,而他身后那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