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逗,宝珠就随口问了一句,问他在愁什么。
胤禟伸手将宝珠揽入怀中,把头搁在她香肩上说:“今儿个皇阿玛摆驾工部,亲自去看了我改良的战车,旁的还好,轮子还是太硬,跑起来磕磕碰碰的,磕在石子儿上能把人弹飞出去。我倒是考虑过往木轮上裹上碎布,是能有个缓冲,可那不中看,也不耐用,还有可能给挂住,着实麻烦,要是能叫轮子软一些,跑起来快不说,还能少很多颠簸。”
宝珠就想起来,她还小的时候,坐马车也嫌硌得慌,出去一回屁股生疼,要想缓和一些非得将坐垫铺得老厚。
她当时就琢磨过,怎么能叫马车跑得更平稳些,为此还查阅了不少杂记,后来真让她想到一个法子,只是条件不允许她实践。
听胤禟一说,她就来了兴趣,回过头来笑意盈盈,眼神尤其闪亮。
“我有个想法,只是有些麻烦。”
胤禟猛地就精神了,要是这问题能解决,还怕什么麻烦?有些事普通人难以做到,皇阿玛能做不到?
他在宝珠脸颊上亲了亲:“好福晋,你说。”
宝珠也不矫情,就把自个儿的想法说了出来:“甘陕地界上有一种草,根含乳汁,挤出汁液静置待水分流失之后,会凝成胶质,富含弹性。我从杂记上读到这一篇,就想拿它裹在我家马车的木轮上,盖因需要的汁液量大,那草也不是哪儿都有,且是野生,很难采集。”
胤禟倒不觉得这是难题:“若真能用,可鼓励民间种植。”
听他这么说,宝珠扑哧就笑了:“爷是天潢贵胄,不知民间疾苦,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哪可能去种这些不能吃的杂草?哪怕朝廷愿意出不低的价钱购入,要推行也难上加难。我后来从洋人翻译的游记里看到了代替物,自广州驾海船按一定航线往东走,能抵达另一片大陆,在那里有一种会流泪的树,从树干上割下汁液,蒸干水分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若朝廷支持,咱们可以引种,这个过程虽然漫长,只要繁殖起来,往后永久受益。”
宝珠说得头头是道,胤禟是开了眼界了,当即抚掌赞道:“福晋见识真广,爷自愧不如。”
宝珠嗔他一眼:“浑说什么?爷读的是四书五经,看的是兵法,学的是文武方略……这些我全不懂,只是打小爱看些杂书罢了。”
甭管是什么书,有用就好。胤禟问宝珠可记得那草的模样,宝珠颔首。她当初日思夜想,印象自然深刻,胤禟就牵着她往书房去,亲自铺纸研墨,宝珠仔仔细细画了图,还备注了许多内容,比如根茎的颜色,叶片的形状,有无绒毛倒刺等等。
胤禟看过十分高兴,将墨迹吹干,珍重藏之。
“好福晋,你真是爷的福星!能娶你过门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要是能成,你就立了大功了。”
宝珠才不稀罕什么大功,看胤禟兴奋得手舞足蹈她就摇摇头。胤禟叫她回屋去,自个儿则准备连夜临摹几幅,赶紧发往甘陕,叫人去寻。宝珠心知他在劲头上,劝不听,就放轻脚步退出去,吩咐厨房给他煲汤。
自京中南下甘陕,比去四川近不了多少,哪怕再快的马,办完事回来也得是二月份了。胤禟满腔火热无人分享,他想同皇阿玛说说,又怕这事不成打了自己的脸,还能怎么着?等着吧。
他倒是同胤誐说了一嘴,按照宝珠的说法,若真能成,将半凝固的胶液倒进模具里,做成轮子的模样,把它套在木轮之上,想办法固定好,这样轮子就有了弹性,哪怕地面不平也不会太过颠簸。
胤禟比宝珠想得更远,假如这能成,还能用来做鞋底,防水不说,又有弹性,软和。
只要量跟得上,这能用在很多地方。
胤誐听说之后,兴奋得半夜没睡着,那之后,他天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只盼领命出京那几个能早点回来。不需要带回大量的草,只要割一些汁液,看它能否达到效果,带回样品呈上,九哥把功劳捞到手,余下的工作就可以交给皇阿玛了。
所以说娶妻当娶贤,九嫂真是哪儿哪儿都好,带出去体面,关上门好过日子,个性温婉,还很有想法,总能助爷们一臂之力。
从派出人去,胤禟日日苦等。宝珠倒是不受影响,还是照常过她的日子,又几日,她还去了趟四贝勒府,弘晖依旧瘦得可怜,倒是几近病愈了。乌喇那拉氏特别同她道了谢,说自个儿是关心则乱,亏得有九弟妹提点。
等弘晖彻底养好,胤禛使人给胤禟送了份礼,乌喇那拉氏也说要摆茶宴请宝珠上座,以答谢她。宝珠哪有时间吃,直说:“我出来这两趟,回去那三个小祖宗都在哭,真脱不开身,等暖和一些咱们再聚,我带三个小的一道来,四嫂千万摆桌好的,吃不尽兴我可不依。”
乌喇那拉氏连声应好,弘晖叫宝珠抱着,趴在她怀里,满心依赖的模样。
后来宝珠准备告辞,他还不愿松手:“九婶不走,九婶留下陪弘晖。”
宝珠亲亲他的脸蛋,同他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