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件,发到主任邮箱,揉了揉酸胀脖颈,人迷迷糊糊提着包就要回家。
赵海鹏家里有事,今天提前回去了,电视台安静无人,感应灯随着脚步声偶尔亮起,间断响起踢踏回声,夜间主播室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布景,大家都挺忙,她也没去打招呼。
出了办公大楼,凉风猛然袭来。
临近国庆,昼夜温差变大,莞城绿化带堆积了一地落叶,随着风簌簌飘远,街上人少,路灯尽责尽职照亮黑夜。
黎尘背着包,连熬了一周,站着都能睡着,她站在路边拦出租车,就见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大概是歇够了,亮起红色空座牌慢悠悠开过来。
她招手拦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师傅,麻烦开到兴台区的奥中别墅区。”黎尘报完地址,靠在椅背上,随意扫了一眼驾驶位。
车内光线昏暗,霓虹灯单薄遥远,勉强能看清驾驶位轮廓,司机应该是年轻人,戴着鸭舌帽,黑色口罩,帽檐压住了大半张脸,红绿灯掠过,依稀能瞧见男人粗犷的短眉,眼睛却是细长型。
出租车缓缓上路,黎尘趁着这点时间回复了一下工作群信息,车晃悠悠的,加上疲惫深重,她索性关了手机,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她能感觉到车在开,也能感觉到灯光跃过的光影,别墅区方向行人更少,随着车越往僻静处开,川流的车辆声逐渐消失,没有了市中区的喧哗。
黎尘困到极致,仍旧耳听四方,只是眼皮懒得睁开。
不知过了多久,车的速度变快又变慢,最后停了下来。
她从困倦中挣脱,迟钝地睁开眼,窗外漆黑一片,并没有别墅区奢华敞亮的路灯,只有一片荒废颓然的烂尾楼,映着斑驳月色,吊车支架颤巍巍悬在楼顶,入目杂草丛生,风一吹,影子四方浮动,阴森恐怖。
黎尘全身几乎立刻绷紧,抱着包猛然坐直,立刻警惕地看向驾驶位,骤然和一双细长含笑的眼睛对上,这双眼睛直直盯着她,透着让人极度不适的阴冷,像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在黑暗中徒然靠近。
“师傅,你是不是开错地方了?”黎尘后背紧贴车座,假装镇定,余光却悄悄四处打量,这里应该是一处人烟稀少的废弃区,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莞城哪里有这一处阴森森的地方,一时懊恼不该闭目养神,给了他人可乘之机。
男人没回应她,仍旧这么盯着她笑,黎尘被盯得全身冒冷汗,心跳加快,语气依旧镇定道:“我上车的时候给我同事发了你的车牌号,我劝你不要做伤害我的事,现在监控技术发达,一路上都有监控拍摄,你还这么年轻,不要轻举妄动。”
封闭车厢只有她絮叨的声音,她借助黑暗和包的遮掩,掰了好几次门锁,不管怎么使力,车门都推不开,门被琐了!
这个事实也让黎尘最后一丝希望破裂,这个男人是铁了心要做犯法的事。
似乎觉得她反应很可笑,男人的笑声充斥在危机重重的车内,听得人毛骨悚然。
黎尘也不再掩饰自己的行动,开始用力掰车锁,左边不行,黎尘又爬到右边,安静的车厢响起接连不断的啪嗒声,男人按兵不动,看她就像看一只无处可逃的困兽,她暗骂几声,从余光中观察这个男人。
男人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帽檐下的眼睛似乎被她愚蠢的举动取乐,笑得毫不掩饰,甚至有点变态。
“我劝你最好立刻放我出去。”黎尘缩在车角落,忍着颤音威逼利诱:“我回到家要是不给我同事回信息,我同事就会报警,如果你现在放我出去,我会当这件事不存在......。”
话还没说完,男人猛地动起来,细微的动静在这个情绪高度紧张的时刻被无限放大,黎尘直接弹跳而起,“你要干什么!”
“吃吗?”男人并未掏出伤害工具,而是从兜里掏出一大捧红枣,戴着口罩的脸对着她,“很甜,是我亲手种的,非常甜。”
黎尘一口气差点从天灵盖跑出来,见他没有实施进攻,反而拿出一大把红枣,这种举动更让她一头雾水,特别是他一双黑亮阴冷的眼睛渴望地盯着她,比直接拿刀还要让人头皮发毛。
男人见她一脸警惕,又嘿嘿笑了,一手甜枣哐当当被他扔掉,晃晃悠悠滚在她脚边,她条件反射远离。
“钵仔糕!”男人扔了枣,又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裹着白色塑料袋的钵仔糕,神情突然高亢,声音夹杂着亢奋的尖笑,“你最爱吃的钵仔糕!你尝尝!你肯定爱吃!”
黎尘脸色骤然震颤,一种说不上的恐惧从脚底爬进身体,毛细孔不受控地张开,心跳仿佛窒息,四肢控制不住颤抖,奈何光线太暗,不管她怎么睁大眼睛,也看不清这个男人的长相。
她不寒而栗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钵仔糕?”
钵仔糕是广西特产甜食,她爸爸是广西人,习得一手好厨艺,每年都会给她做钵仔糕,糕里会放她最喜欢的桂花,她映着薄薄月光瞧见眼前的钵仔糕竟然有几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