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城重逢(1 / 3)

黎尘熬了好几夜,视线模糊,在这一刻眼焦如放大镜,瞧见江砚西头发湿漉漉,一滴水从他发梢以一种慢镜头垂落,沿着冷戾眼角、清冽下颚最后汇入潮湿起伏的胸膛,那个充满力量的胸膛曾经用力压过她。

“对不起......。”黎尘精神大震,困意一扫而空,仓皇转身,抬脚就想跑出去。

三楼浴室没有做干湿分离,地上潮湿,她步伐太过匆忙,脚底一滑,噗通巨响,人重重摔了下去。

嗓子眼的尖叫和咒骂全被她紧紧咬在牙关。

为什么不关门!!!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浴室!!

这是江砚西的家,她没资格质问,忍着屁股裂开般的疼,手掌勉强撑地上,几次费力想要爬起来,又几次摔坐在地上,别提多丢脸。

江砚西扔了剃须刀大摇大摆踱来,高大的暗影落在她身上,居高临下睨她,紧接着半蹲下,胳膊搭在膝盖上,拽模拽样地问:“能自己起来吗?”

黎尘轻阖眼,不再眼睛犯贱,嗯嗯两声,奈何臀部疼痛拉扯,又摔回湿漉漉的地面。

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

活该,实在是活该,有什么好看的。

江砚西不知道她心里乱七八糟的愤愤,潮湿温热的手掌突然握住她胳膊,贴上的那一瞬间,久远的记忆像一场不可抵挡的复苏,丝丝缕缕往人心里爬。

“不用......。”黎尘条件反射弹开,但身体很诚实,根本起不来。

江砚西也懒得跟她废话,大手扶起她,顺手把地上的睡衣和内裤揉成团。

黎尘看着自己的内裤埋在他掌心,脸颊唰的红了,还好浴室闷热,并没有泄露那一丝窘迫。

“能自己洗吗?”

黎尘站稳靠在墙根,第一时间夺回睡衣内裤,眼睛不看他,“能洗,你先出去吧。”

江砚西静谧地看了她一眼,经过刚才一番动作,她衬衣皱巴巴的,不知是浴室温度太高,还是她摔跤气不过,轻薄的胸脯起伏,锁骨脖颈嫣红,像是被人折腾过。

他收回视线,冷冷淡淡替她关好门走了,几秒钟后,走廊外传来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

黎尘小碎步挪着屁股,悄悄开门探头,走廊昏暗,一个人也没有,江砚西房门也是关着的。

睡衣湿了根本没法穿,她脱了鞋,赤脚踩在地上,跟个老太婆似的慢悠悠回屋拿干净睡衣。

等她终于洗好澡躺床上,那种迟钝的尴尬终于拢上心头。

前男友见面是尴尬,那两夜情同一屋檐更是尴尬。

黎尘抱着被子蒙住脸装死,房门突然被敲响,像一记震耳欲聋的警铃,她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轻轻把门开了一条缝。

屋里黑漆漆,一双漂亮的眼睛染着月光,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松松垮垮的睡衣下露出两截白皙发光的脚踝,在夜色下特别扎眼。

江砚西慢条斯理收回视线,轻嗤:“黎尘,真不用这样,我这人虽然来者不拒,但是对睡过的没兴趣。”

临近十二点,四周寂静无声,院外的蝉鸣自觉隐身,连个细微声响也捕捉不到,二人在昏暗处面对面站着,说着诱人敏感的话题。

黎尘抿着唇没吭声,眼前抛来一个东西,她条件反射接住,借着走廊灯看清是一瓶红花油。

江砚西抛了药转身就走。

看着他冷漠无情的背影,黎尘突然就释怀了,这样也好,谁也没有将一年前的事挂在心上。

第二天早上各自忙碌的一家人竟然非常缘分的凑齐了,谭亚兰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早餐。

黎尘看她忙前忙后,心里五味陈杂,以前只要爸爸在家,从不让妈妈下厨,妈妈自小醉心哲学,成了C大哲学系教授后,每次从教学的宁安市回承州,爸爸就会给她做一桌子爱吃的美食,夫妻两异地教学,感情却一直很好。

“坐下吃饭吧。”江哲坐在主位,西装笔挺,全身上下一丝不苟。

黎尘猝然回神,打算速战速决,吃了离开。

楼梯上有脚步声响起,江砚西像是没睡醒,搓了下凌乱头发,谁也不看,坐下就吃,吃了一口微顿,“不是张姨做的?”

谭亚兰喜笑颜开,“今天没让张姨下厨,我新手做的海鲜粥,昨天晚上刚送来的海虾,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黎尘惊愕地看向谭亚兰,一屋子人注意力全在江砚西身上,没人察觉她的异样。

江砚西意味深长地什么也没说,那眼底的讥笑却是毫不掩饰,他保持着良好修养,又像是懒得针锋相对,很给面子地吃了半碗。

谭亚兰脸色稍霁。

餐厅落针可闻,阳光透过大片落地窗,稍稍驱散了那么一点尴尬,管家保姆自动禁声。

黎尘心不在焉喝粥,不着痕迹地观察谭亚兰,心中疑惑地看着谭亚兰竟然把一碗海鲜粥喝完了。

餐桌上没人说话,只有谭亚兰偶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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