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蒙蒙亮,银杏路两侧各种早点摊子都开始忙活了。
陈程将夏星送到巷口,给了她具体地址接到个警局里的电话要出紧急任务就先走了。
包子铺老板娘围着围裙和面加馅,油条摊的姑娘拿着木夹将油条往热油锅里下,香醇的豆浆香气混着阳春面下锅白色的蒸气袅袅,勾得人食指大动。
夏星买了两个小笼包,将塑料兜挂在行李箱的拉杆上。
她拎着行李箱沿着银杏路往胡同里一拐,破烂的水泥路贯穿住宅区,沿路两侧是灰色矮砖楼,梧桐树枝繁叶茂,鼻息间是青葱般的草木气息。
有老大爷趿拉着拖鞋穿着白背心晃悠着蒲出门去买早饭,眯着老花眼打量夏星两眼,嘟囔着“大早上的出现幻觉”走远了。
陈程给的地址在小巷子最东面,小院子是红砖白瓦,沿着红砖缝的那面墙爬满了郁郁葱葱的碧绿爬山虎。
夏星再三确认地址,才迈上门口的台阶,敲了敲门。
清晨早起的鸟雀扑棱着翅膀在枝头啾鸣。
过了好久,小院里才传来脚步声,慢悠悠地到门口。
眼前的的木板门被人猛地拉开。
亮晃晃的阳光随着门开投落进夏星眼里。
年轻男人低头眯眼打量她,像是被她吵醒了,眉眼深邃冷清。
他脖子上黑线拴着块玉,随着人撑着门框弯腰的动作晃动。
金晃晃的晨曦将他周身包裹在光芒中,男人穿着黑色工字背心,直肩阔背,健硕的体魄撑起棱角,从夏星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块垒分明的胸肌,宽肩窄腰,撑在门框处手臂上沐浴在晨光下三角肌微微绷起。
有些眼熟。
夏星不禁耳垂微微发烫,又看了他一眼,记忆倏然回笼。
可不就是昨天晚上她求救的那个男人么?
他是陈警官的朋友?
那后来那辆警车,难不成是他叫来的?
他离得有些近,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笼罩下来,夏星仓皇往后退了两步。
“你好我是陈警......”
“哐——”大门在她眼前摔上,要是夏星刚刚后退两步,那门板就得砸在她秀气的小鼻子上。
“......”
夏星无语凝噎。
木板门不隔音,她听到里面男人刚刚睡醒有些沙哑的嗓音:“不提供免费住宿。”
“........”
敢情是把她当乞丐了。
夏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深蓝色的制服裙满是泥泞,在推搡的时候还被划破了几道子,耳边的发丝狼狈的粘在脸颊上,不用想也知道昨天扑的底妆肯定花得不成样子。
段凌杉是被吵醒的,转身回小院里,走到水龙头边,拧开,捧了凉水洗脸时,电话响了,是陈康。
“三哥,您起了?”
“有屁快放。”男人嗓音带着被吵醒的不耐烦和慵懒。
“我哥有个朋友今天去老院了,一小姑娘,让你帮忙照顾着点,租金意思意思就行.......”
“........”
后面康子说的话,段凌杉没听清,他扭头看了一眼刚刚被自己砸上的门。
半晌,他才拿起搭在一旁的毛巾,胡乱擦了擦脸,长腿一迈,走到门口,重新打开门。
日头渐渐上来了,那姑娘还没走,抱着膝盖蹲在门口的台阶上,深蓝色的制服裙摆下,隐约可见大腿细腻宛如羊脂玉。
她正蹲着吃包子,一小口一小口。
听见声响,回过头来。
段凌杉眼眸漆黑:“租房的?”
夏星点点头。
他看了眼她破烂不堪的行李箱,没说话,手臂伸过来提着她的箱子往里走,压根就没等她。
夏星连忙拍了拍裙摆,站起来跟上。
他步子迈得很大,她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院子不小,东西北各一间屋子,泛着木头与砖瓦的气息。
中央青石板铺就的天井边儿上一颗石榴树,红艳艳的花骨朵密密匝匝,石榴树底下挨着院墙的地方有个木头搭的小棚子,里面用白塑料布罩着个自行车样的东西。
段凌杉将箱子放下:“东屋是我的房间,另外两间都空着,自己挑。”
“另外,房租五百,按月走,押一付三。”
夏星从包里掏出手机要给他转账。
一开机,“叮叮叮叮叮”一串信息未接来电蜂拥而至。
夏父夏母的,还有他人的,夏星都没看,将微信号退了换了小号登上。
男人“啧”了一声。
“没租过房?”
“没有.......”
段凌杉顿了一下,说:“签合同,确认了,再转账。”
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