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落雪轻飘,冬风微敛,寒鸦栖枯枝,浑日挂东山。
一辆青顶马车在八骑铁甲军的护卫下驶出了天启城。城门不远一处的楼阁之顶,有人一身黑衣执伞,却落了满头的白雪。
他身边站着一位眉眼娇媚的紫衣女子,正顺着他的目光一齐望着那一行车队。
“我还以为你这个人冷心冷肺,却不想竟背着我们摘过了这样娇嫩的一朵花。”那女子戴着黑色幕笠,一身风韵,语气戏谑。
“怎么不把人抢回来,那小姑娘可是天上地下也难得的绝色。”
苏暮雨一直望着那马车消失在视线,才淡淡回道:“暗河不与外族通婚,”他转身,隐入一片风雪之中。
“何况,我们这种地方岂是她能待下去的。”花该盛开在阳光之下,而不是暗无天日的深林。
慕雨墨心中微微一紧,她跟了上去,问道:“那你就真的甘心吗?”她念着唐门那一人那么多年,到现在也不甘心。
苏暮雨撑着伞,发间白雪点点,竟似白头一瞬。
“先找到大家长吧,有些事情超出了你我的想象。”药人,这绝对不该是他们拼死追求的东西。
“你认为这件事有大家长的手笔吗?”
“我不希望有。”
风雪将他本就轻微的声音吹得零散。
冬风冽,素日寒;落叶聚散,寒鸦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刻难为情。情意阐珊,不知何堪,到不如莫相识。
林朝朝坐在车中,似有所感地打开车窗向已经远去的天启城望了一眼。
天启并非长安之地,皇子们的夺嫡之争愈演愈烈,陛下病重,朝堂人心浮动,她所图谋的事物还需一些时日才能见成效,确实该离开了。
不过,陛下。
她眉眼间掠过一丝暗芒。以华锦的医术过了那么久要治好陛下并不算太难,但据她目前所知,陛下的情况比预期差了太多。
有人在暗中,拖累着龙体。
林朝朝想起前段时间的药人之术,心中隐隐有了情测。西楚药人之术本该在十二年前绝迹,当时唯有药王谷传承了西楚药人之术,后来皆被药王所毁,但却有一人背祖而去,那就是辛百草的师妹——鬼医夜鸦。
江湖传言夜鸦极爱以人练药,为江湖不容,遂被驱逐,至今无踪迹。
她是最有可能留有药人之术的人,那么现在该是投奔了赤王。
而华锦作为辛百草的传人,这天下医术能越过她的,也唯有夜鸦。
所以,夜鸦在拖累着龙体治愈。也就是赤王,在害明德帝。
想到这个猜测,林朝朝心中冷笑万分:果真是天家无情,父子手足相残。
她巴不得明德帝和当年叶鼎之一样死个干净,三人狗血爱情,偏要拿天下苍生作筏子。
只是如今北离动荡,边境异国虎视耽耽,太子未立,若国主崩逝,国家必乱。明德帝还不能那么快死。
林朝朝走之前给萧瑟和白王各自提了醒,能领会多少靠他们自己,若不是但心国家无继,林朝朝乐意看他们萧姓一家人斗得头破血流。
“姐姐,”车马打开,无双突然钻了进来,带着一身的暖意。
“会冷吗?”他很快关上了门,伸手握住了林朝朝捧着炉子的双手,轻轻搓了两下,哈了一口气。
“肩上的伤还很痛吗?”一丝一缕的真气自双手相握处的经脉传遍全身,林朝朝不自觉舒展了眉眼,身上伤口的痛感也淡了不少。
“没什么痛的。”她轻轻摇了摇头,从小的接脉疗伤,她都痛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难忍的。
“若习惯了被你这样用内力养着,往后再有了意外忍不了可怎么办呢?”她拿开了双手,倚靠在车壁上,眉眼带笑。
“为什么要忍呢?”无双坐到了她身边,“我以后不会让你痛的。”他的眼睛明媚灿烂宛如万千春花盛放,能让人从心底感觉温暖。这样平常的话也好像在做什么承诺似的。
林朝朝的心微微一动,却是上下扫了他一眼,清丽的眸中浮现几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不会让我痛?”
不说别的,每次欢好的时候他都跟头发情的野马一样,又热情又没有章法,只知道胡顶乱撞,搞得她哪里都痛。
她伸手,发现自己以经很难够上他的发顶,只能坐直了身子,又等他顺从地低下头,才顺利地揉了揉他的发。
“别的先不说,小无双,真的,多看点避火图吧,你要学的真的还很多。”
无双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回想了最近的一次夜晚,嗯......他想说,他挺舒服的,就是有点不太够。
“我听你的。”他乖巧地点了点头,半响,有些犹豫地想开口问些什么,眼巴巴地瞅着林朝朝看。
“想说什么?”林朝朝受不了他的眼神,主动开口。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