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林朝朝手心。
“费心了。”林朝朝收回视线,手指轻轻敲着手炉。
她的目光渐渐幽深,仿佛飘到了很久远的时候。
屋子里的火炉噼啪爆了一下。
“子姜,你说当年,我们林家是不是,死的太不值了?”
因为明德帝、叶鼎之、易文君这三个人的狗血虐恋成了魔教的刀下亡魂。
“小姐!”子姜被她这话吓了一大跳,神色瞬间凛然,连忙挥手让房中其他人退下。
人走完了,子姜才上前几步关了窗户,神色忌惮:“当年之事已成禁忌,我知小姐心中有结,十二年前那场仗……”她咬了咬唇,明显也是不想谈。
“无论因何故所起,咱们府是为了北离基业战死沙场,世代忠烈之家,不能算不值。”
她这话没有几分真心,只是现在林朝朝顶着忠烈遗孤的名头,如果对朝廷生了怨气,对她并没有好处。
“是啊,忠烈之家。”
林朝朝的眼神渐渐变冷,悠悠地叹了口气后转身下楼。
子姜跟在她身后,隐隐约约听见了一句:
“忠烈到只剩一个孤儿。”
初雪飘落,洁白的雪花已经薄薄的覆盖了地面,放眼望去一片洁白。
冬风有声 ,林朝朝举着伞走在雪月城的街道上,人流稀疏。即使穿着厚厚的狐毛大氅她的背影也十分清瘦,仿佛风一吹就会散了。
子姜跟在她后面,心头发紧。他们小姐明明好不容易才治好了病又和心爱之人两情相悦,怎么这些日子非但少见她开怀,反而还更忧愁了呢?
山下的雪月城外,一辆马车静静地停着。
司空千落和林朝朝共一把伞站在马车边,前者满脸哀怨,后者面色清冷但眼神微微柔软。
“先是大师兄昨天匆匆赶回他的唐门去了,今天你也要走。就把我一人丢在这雪月城,太过分了吧。”
“千落师姐,你装难过也请装得像一点好吗?”雷无桀挠了挠头,“你看你嘴巴咧的,笑容都快藏不住了。哪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不是还有朝朝吗?你是想等着我走,每天就可以去找萧瑟玩了吧?可美得你,萧瑟最近要练功,可别老是打扰他。”
“找死!”司空千落一把抓起长枪。林朝朝熟练的闪开。
他们在闹,林朝朝也就看着,直到马车里传出一声带着几分憔悴的声音:“朝朝,你上来一下。”
林朝朝收了伞放在子姜手里,躬身上了马车。
马车里的李寒衣没戴面具,绝美的脸上有些虚弱的苍白,她扬了下手示意林朝朝不必多礼。
“十二年了,”她的语气清浅悠长,眼神带着一丝探究“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么小小的一个,真是很难让人相信,你差点做到了我们七个人都没做到的事。”
林朝朝慢慢拂着衣服上的雪点,眼眸之中腾起了一片水雾。
十二年了,她到现在还没有忘记七岁那年血腥又残忍的记忆。
“我忘不了以前那些事情,他们之间的爱恨本就不该以天下苍生的性命作陪,我只恨当年的自己,太沉不住气。”
她的声音不复平时的清泠,反而带着些阴阴的暗沉。
李寒衣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藏了一丝怜爱。
“当年之事我们对你不住,若我们止住了洛……”
“二城主,”林朝朝摇了摇头,“没什么对不起的,当年也是我自己的事。”
“你……”
李寒衣又叹了口气,“罢了,你自己有盘算,只一点,日后若需要雪月城,你尽管开口。”
“自然。”林朝朝微微颔着首,眼底的雾气沁入深处。
马车外萧瑟到了 ,正和雷无桀他们插科打混。而林朝朝在李寒衣开口后俯身下车,扑面而来的几片雪花有些冷,子姜撑开了伞扶着她一只手下车。
雪花飞舞,纤长的睫毛上也沾了几点雪粒,宛如晨曦微光中带着霜的蝴蝶翅膀。
和萧瑟一同来的司空长风和李寒衣照常斗嘴。
另一边,雷无桀悄悄问萧瑟:“你说我要入那剑仙之境,需要几年?”
萧瑟眼皮都没抬一下:“三十年。”
雷无桀字正腔圆地“呸”了一声:“无双都已经是剑仙了,我却还要三十年?你看不起我?”
“修剑心又不是耕地,哪能知道一天能耕多少地,一年能种多少米?有人半步剑仙二十年,比如宋燕回,至今也入不了剑仙境。有人读书二十载不曾拿剑,拿起剑的那天便称剑仙,如谢宣谢先生。你硬要我说个时间,我说明天也行。可是你自己信吗?”萧瑟望着雷无桀。
雷无桀摇头:“不信。”
萧瑟点头:“滚吧。”
撑伞的子姜都差点忍不住笑了。
“朝朝啊,”和李寒衣打完嘴炮的司空长风不知何时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