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没多少力气，要半靠在旁边一个救援队员的身上才能够说出完整的话来。
“我们现在的情况，只能够先去救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可能要晚点才能够……”
“可是这样的话……另外一个人不就是留在这里等死吗？”
宋惜颜剧烈地咳嗽，旁边给她喂水的人手一松，洒了一地。
她激动地看着他们，“两个人都要救！”
“不好意思，现在的人手……只能够救一个。”
冷柏也走到她面前，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冷静一点，努力回忆一下他们两个现在的位置，救一个人出来应该没有问题……但是要是再犹豫下去的话，可能两个人都没救了！”
“你的意思是，只能够选一个？”
“对。”
“可是……”
宋惜颜看着雪越下越大，半个小时后不但没有停，甚至愈演愈烈，有崩塌的迹象。
冷柏对她说：“要抓紧时间，再晚一点的话，救援人员可能都没办法再进去了。”
只能救一个……
只能救一个……
宋惜颜觉得这句话就像一个魔咒一样萦绕在她的脑海中。
只能救一个……
到了这种时候，她才知道这样的选择有多么难做。
她用力地握着拳头，心里面已经有了答
案，却还是难以说出口。
过了很久，她才一字一句说道：“宋燃城在一个洞坑里面，外面有一个山洞支撑着，应该还能坚持一会儿，你们一定要找到他。”
冷柏愣了一下。
其实已经知道她的答案，但是亲口听到她这么说，还是沉默了很久，随即站起身对救援队说：“先去把宋燃城给救出来。”
呼啸的山风吹过，雪势又重了一些。
宋惜颜看不见，闭上眼睛，面前却一直出现傅西凛对她说让她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的画面。
她裹紧了身上的毯子，眼泪已经流不下来，眼眶通红。
所有的泪水都被冻结在这天寒地冻的气温里。
半山腰。
营地里面，外面的风雪停下来了一些。
宋惜颜坐在篝火旁，已经逐渐恢复。
外面有人进来，告诉她，“宋燃城已经找出来了，只不过找到他的时候人有些冻僵，但是没有生命危险，在救护车里面抢救……”
宋惜颜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她站起身，朝那个人鞠了个躬，“真的谢谢你们。”
那个人看到她并不是对着自己这个方向，有些意外，这才发现宋惜颜的眼睛好像有点看不见。
他走到她面前，晃了晃手，宋惜颜也知道他
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垂下眼眸，“傅西凛呢？”
那人一下子就顿住了脚步，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没有救出来，对她说道：“救援队的人还在里面搜山，只不过雪越来越大了，还有泥石流，所以我们可能要耽误一点救援进度……”
宋惜颜一下子后退了一步，有些趔趄，扶着一旁的桌子才不至于摔倒。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地问他，“他得救的机会大吗？”
沉默了很久，那个人才知道她问的是傅西凛，没有回答。
但这种默认，已经是一种答案。
宋惜颜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所有的风声都阻隔在她的耳边。
她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
再醒来的时候，宋惜颜感觉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一丝光亮。
过了很久，她才缓过神来，自己好像是看不见了。
刚睁开眼睛，就听到身旁有些激动的声音，“惜颜，你醒来了！吓死我了……”
是曲谣的声音。
她顿了一下，沙哑着声音问她，“我在哪里？”
“你在医院，从雪山那里救回来的，你放心，现在身体没什么大碍，哦，对了，还有宋燃城，他在重症病房躺了两天，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估计再过一会就能够过来
看你……”
宋惜颜听着，打断她，“我睡了有多久？”
“你睡了差不多快三天，我都快急死了，看到新闻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还好俞柳帮你看着哥哥和妹妹的，不然真的是要急死个人……”
她来来回回说着这么几句话，宋惜颜大概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了解了一下，可她没有在她的嘴里听到另一个人的名字。
她也没问，摸索着半坐了起来。
曲谣连忙扶着她，对她说，“你小心一点。”
房门被人推开，紧接着是一阵皮鞋敲击地面的脚步声。
宋惜颜一颗心都提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