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曲盼爱他。
他更知道，对一个如此爱自己的人，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是有多么混蛋。
这个变态的念头，他之前没有动过。
是刚才顾柠离开以后，他才开始动的。
因为他真的无法说服自己，眼睁睁看着顾柠在苦海里煎熬，却什么都不做。
纵然答应了顾柠，他也做不到。
所以，他就想到用这个办法试一试。
能想到这种办法的他，真的就是个畜生。
但，那又如何呢？
他为了顾柠，早就不当人很久了，不是么？
听见韩庭的话，曲盼只觉得心抽疼了一下。
她还以为，韩庭问她那些，是想要放开顾柠，然后跟她这个替身修成正果。
他可真是残忍啊。
曲盼苦笑了一下，眼底的光芒全都消退不见。
她无力的靠着靠背看着韩庭，问道，“韩庭，是不是在你眼里，除了顾柠以外，其他人都不能算是人？”
韩庭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不急不慢的朝着窗外弹了弹烟灰，不假思索的回应，“我只希望她好，别人好不好，跟我没关系。”
幽暗的灯光下，那修长而又好看的手，从车外看过去，别有一番高贵的氛围感。
那张脸上，全都是冷漠。
曲盼，又忍不住苦笑了几下，“早就知道答案，我又何苦多问……韩庭你就是个无心的人渣。”
偏偏明明知道是这样，却还是对他有所期待……
这颗心，还是忍不住朝他靠拢。
哪怕他说出这种话，她都不忍心给他一巴掌。
甚至，还下意识的在思考，她是不是应该听他的。
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就能幸福一些了。
韩庭又抽了一口烟，而后利落将烟头放进旁边车载
烟灰缸摁灭，淡淡说道，“所以，你同意么？只要你同意，条件随你开，除了我的人，我的心，我什么都能给你。”
“可是除了你的人，你的心，我什么都不屑要……韩庭，是不是我救出顾柠，你就会快乐了？”曲盼苦笑。
韩庭，“是。”
曲盼，“就算顾柠被你救出来，也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你也会快乐吗？”
韩庭，“是，只要她是自由的、幸福的，我就快乐……”
曲盼，“你跟我说过很多顾柠的事情，在我看来，顾柠就是靠着那些软肋，才会活到现在的，要是……她被救出来了，你觉得顾柠，还有理由活下去么？”
韩庭有时候睡不着的时候，会拉着她聊天。
关于顾柠跟顾容深之间的点点滴滴，韩庭基本都跟她说过。
韩庭，“我会给她活着的理由。”
曲盼，“好……那我同意。”
闻言，韩庭眼底闪过一抹惊讶，“曲盼，你真同意？”
他没有想到，曲盼竟然会这么快同意。
这可是，赌上自己命运与前途的大事。
曲盼，“是，我同意，韩庭……你愿意为了顾柠，让自己杀人如麻，满身脏污，我也愿意为了你，在脸上动千百刀，然后代替顾柠，去我不喜欢的男人身边生活。”
她的话，就好像一双手，狠狠的在韩庭心上扯了一下。
他就算再冷血无情，在这一刻，内心终究还是忍不住起了波动。
他清醒的认识到，她对他的爱，就像他对顾柠的一样。
而他，正在利用她的爱，做着造福其他女人的事儿。
这很残忍，但，他还是卑劣的，想要利用她……
抬起手，他轻抚了一下曲盼的头发，说道，
“我会给你很多很多钱，你的父母，我也会妥善照顾，曲盼，我会对你和你父母负责一辈子。”
曲盼浅浅勾了勾唇，满眼真诚的看着他，说道——
“我不要你的钱，韩庭，没有你，我要那些钱，有什么意义呢？”
“我如果不要钱，你会对我更加愧疚，对吧？”
“我就是要你愧疚，愧疚到一辈子都能记住我……”
“我就是这么的卑微……卑微到，只要能在你记忆中留下一个位置，我就心满意足了。”
“韩庭，不要跟我谈钱，谈钱就俗了，你如果给我钱，我就拒绝你的要求。”
说话间，曲盼的心，割裂一般的绞痛。
帮助自己心爱的人，去拯救他心爱的女人，她真的是疯了……
疯的无可救药了。
她嫉妒顾柠，发了疯一样的嫉妒。
曲盼的话，又一次刺疼了韩庭的心。
韩庭深深蹙眉，带着满眼的探究，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曲盼的脸，“曲盼，不要任性。”
曲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