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傅今安跟在如意公公的身后,来到了御书房门前。
经过一路车马,傅今安的心情已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起来。
得知文熹帝清醒的喜悦和放松褪去,一种旁的疑惑却升了起来。
这段时间虽然的确发生了不少事,但与宫中有关的那些,则全都是太子殿下在处理,傅今安忙着调查董家,再加上要避嫌,根本就没有从中出现。
如今文熹帝醒来,无缘无故,为何要召见他?
如意公公是文熹帝的心腹,这些话,傅今安万万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只能带着满腹的疑虑站在御书房门外。
文熹帝下旨召见傅今安,前面却还排着太子殿下,此刻书房大门虚掩,傅今安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原地等待。
院中一片寂静,文熹帝的声音倒是能清清楚楚地从屋中传来。
“这段时间朕昏迷不醒,太子辛苦了。”
“父皇这话真是折煞儿臣了。”
御书房中,面对着文熹帝,太子殿下躬身而立,低垂着目光,多少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之幸。”
文熹帝已经重新坐在了书桌之后,脸色虽然不是太好,但开口时声音倒也还算有力。
“无论如何,这段时间还是多亏了你,否则这朝中只怕是要乱套了。”
听着文熹帝的表扬,太子殿下面上却并未显露出多少欣喜,反而越发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多谢父皇信任。”他迟疑着道。
“好了,说正事,朝中最近情况如何?”
文熹帝似乎并没有发觉太子殿下的异样,轻咳一声便再度开口,提及朝中,太子殿下的表情也严肃了不少。
“执意上奏者被儿臣处置后,为大皇兄请命的风潮倒是消停了下去,不过这恐怕也只是暂时,若是大皇兄的案子迟迟不判,只怕这些人还会再生出旁的心思来。”
“哼。”闻言,文熹帝不轻不重地轻笑一声,“贼心不死!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情况,安国公那边呢?”
太子殿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安国公自被抓到牢中,便不曾开口交代任何,只说自己是被人陷害所致。”
文熹帝抿了抿唇,嘴角的纹路跟着绷紧了不少。
“也就是说,这几日什么进展都没有?”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太子殿下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上方便传来一声被压抑住的叹息。
“罢了,”片刻之后,文熹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时间的确太紧促了些。”
太子又躬下身子,“是儿臣无能。”
“这段时间你辛苦得很,眼下朕已经醒来,太子便可以好生休息几日了。”文熹帝好像压根没有听见太子殿下这句告罪似的,“承源的事情,还是朕来处理,太子这便回去吧。”
父皇这是在怪罪自己,打算把自己排除在外?
听着文熹帝略显不悦的声音,太子殿下不由得抬起头,文熹帝却已经垂下了目光,翻看起放在桌上的奏折文件来。
“父皇刚刚醒来,不宜太过劳累,儿臣此时离开,未免心有不安。”想了想,太子殿下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这话换来的却是文熹帝扫过来的冷淡目光。
“太子这是在怀疑朕的身子不成?”
“当然不是,儿臣绝无此意!”
背后一凉,太子殿下立刻跪了下去,“儿臣只是有些担忧。”
“朕好得很。”
闻言,文熹帝便又收回了目光,只是语气又变得冷淡了三分。
“吉祥,让人护送太子殿下回东宫,顺便将赏赐也一同带去。”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文熹帝头也不抬地吩咐着。
见状,太子殿下也只能站起身子,向文熹帝告退后,满腹疑虑地随着吉祥公公往屋外走。
房门一开,傅今安正站在外面,两人目光瞬间交错,又立刻各自垂了下去。
傅今安将方才御书房中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这会儿心中的疑虑也不会比太子殿下少半分。
文熹帝昏迷不醒也不过半月,在这期间,太子殿下光是稳定朝纲,便要花去不少力气,绝非一事无成。
朝中纷争有多复杂,最清楚的人应该便是文熹帝,太子功劳有目共睹,圣上怎么会因为查案进度不佳而迁怒太子?
奇怪得很。
不过这是在御书房前,傅今安也不敢表现太多,躬身送着太子殿下离开,又听见屋中传唤,傅今安连忙收敛思绪,快步走了进去。
“微臣傅今安叩见圣上!”
御书房里,文熹帝已经将奏折放到了一旁,低头朝着傅今安看来的时候,倒是没有方才对上太子殿下那般严肃。
“小傅大人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