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清染的注视之下,姜氏夫人将一切娓娓道来。
“姜氏乃是江南首富,世代积攒下来的财产究竟有多少,恐怕就连历代的姜氏家主都不能完全清楚。为了更好地保护这些家产,你的外祖便将姜家的一半交到了外祖母的手中保管。”
“这是他们年轻时候便商量好的,先前谁也不知晓,我与你父亲成婚,带走的嫁妆全部来自留在姜家的这一部分,而你外祖母手中的那些,依旧完好无损地留在了江南。”
说到这儿,姜氏夫人的神情忽然黯淡了几分。
“姜家出事的时候,我的身子已经不好,你父亲也不允许我回到江南,是你外祖母弥留之际,让人送来密信,才在信中将这些事告诉了我,还有那方私印。”
许清染听到这儿,不由得抿了抿唇,也跟着想起了那些在总督府的灰暗时光。
姜氏夫人却在这时朝着屋中方向看了一眼,再抬起头的时候,神情便又变得严肃起来。
“你外祖母曾在信中写着,这一半家产的事除了她和你外祖,便再也没有人知道,可这些山匪在兰陵城将我们抓来的时候,却刻意在屋中翻箱倒柜,还逼问了这枚私印的下落。”
许清染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他们怎么会知道这私印的用途?”
若不是母亲道出,就连许清染也不知道那私印竟然是这般作用。
姜氏夫人闻言摇了摇头,目光中的忧虑浓得仿佛散不开。
“娘,我知道了。”见状,许清染只能先压下心思,挤出一个笑容,抬手摸了摸母亲的手背,“您别担心,这件事我来想想办法。”
她不说还好,这一开口,姜氏夫人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也跟着握住了许清染的手腕。
“小希啊,这段时间你留在京中过的怎么样?这些,这些都是你的手下?还有这些昏倒的山贼……”
见到许清染的惊喜,和私印暴露的惊慌都褪下去后,姜氏夫人看着许清染的目光,这会儿变得十分迷茫。
当初她昏昏沉沉,只知道被人带离了总督府,一路朝着江南方向而来,却又停在了兰陵城。
再后来,许清辉也被送到了姜氏夫人身边,甚至还有了大夫来给两人治病,而这一切,所有人都说是许清染安排的。
饶是久病多年,姜氏夫人也不至于对女儿的情况一无所知。
若是许清染当真有这样手眼通天的本事,何至于要被她父亲拿捏成那般模样?
可无论姜氏夫人怎么问,得到的答案也都是一般无二。
如今亲眼见到女儿,姜氏夫人攒了一肚子的问题,却发现自己好像变得更茫然了。
狂风寨中这帮凶神恶煞的山贼,都是被自己女儿放倒的?
况且许清染身边还只带了四五个人,想着下方山匪东倒西歪的模样,姜氏夫人的眼神便越发疑惑。
许清染见状也抿了抿嘴,想了想,还是隐去了傅今安,只将祝余赠书的事情告诉了母亲。
“岭南祝氏毒术精绝,女儿正是靠着这个,才能混进狂风寨,这都要多亏了祝大夫出手相助。”
这个解释倒是能说得通,可姜氏夫人却仍是眉头微蹙,依旧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许清染见状也不由得有些心虚,定了定神,又连忙将母亲的注意力从此处转开。
“娘,先回屋去,那私印既然如此重要,还是先找到为好。”
听着这话,姜氏夫人果然又紧张了起来,将方才的那点不对劲搁到一旁,跟着许清染快步重新回到了屋中。
“洵渊。”
彼时屋中几人正围着昏迷不醒的梁老大说着什么,听见许清染的声音,洵渊连忙走上前来,“小姐,您说。”
“他怎么样?”许清染朝着梁老大点了点头。
洵渊皱了皱眉,“身上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小姐,这狂风寨的人很是警惕,属下一路走来,在屋中什么都没有发现。”
许清染的经历也是这般,闻言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又将目光落在被结结实实捆在椅子上的梁老大身上。
低声嘱咐着清月和疏雨上前,将姜氏夫人扶到一旁,许清染再次摸出了那个装着解药的瓷瓶。
“小姐,”洵渊这时候却低声开口,“这人凶悍异常,还是让属下来吧。”
点了点头,许清染将瓷瓶递到洵渊手中,站在原地看着他上前将梁老大弄醒。
“阿嚏!”
解药从鼻端划过,梁老大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垂着脑袋停顿了几息,而后猛地挣扎起来。
“敢暗算老子,这是哪个狗娘养的——啊!”
洵渊又是一拳上去,打得梁老大哀嚎一声,却并未让他偃旗息鼓多久。
“狗东西,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对狂风寨动手,我看你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去处!”
“我等当真不知,狂风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