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许清染抵达兰陵,带回新的消息为止。
太子殿下闻言一时哑然,片刻之后,也只能点了点头。
随着两人这番交谈结束,京中的风波也开始渐渐平息下去。
文熹帝亲自提审大皇子,却什么消息都问不出,大皇子除了发泄情绪,便是大声喊冤,难听的话更是说了一箩筐,气得文熹帝胸口生疼。
一气之下,文熹帝索性就将人关在了慎刑司中,只等着调查结果的报告。
静慎县主遇袭一案交由大理寺统管,大理寺卿宋大人果然也发现了那些尸体的异样,顺势追查下去,却没想到竟然是后院起火——
这些手心有茧的尸体,竟然是来自天牢的死囚,行刑后被看守高价卖出!
宋大人连忙抓了那看守问话,又一次顺藤摸瓜,这一回,则是查到了国公府的头上。
国公府中的丫鬟亲口指认了傅沉礼,官差搜查鸿文轩,虽然没找到他们想要的证据,却歪打正着,搜出了几封语焉不详的密信。
宋大人将这几封信往文熹帝的书桌前一呈,看完信中的内容,文熹帝便猛地震怒起来。
“好啊,好啊!原来老大并不是在单打独斗,而是有这样强力的帮手啊!”
傅沉礼与大皇子通信之事一暴露,再结合这位从天牢偷尸体的举措,二人罪证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
御林军再一次光顾了国公府,二话不说便将傅沉礼按倒在地。
“我什么也没做,我是冤枉的!”
国公府已经被围了几日,傅沉礼在屋中急得团团乱转,却毫无办法,这会儿被御林军按住,只能大声地嚷嚷着,却也只是徒劳。
御林军们径直将人堵了嘴押走,又将国公府重新围起,见着这般情形,府中不由得人人自危。
待到第二日,下人费尽力气方才打探到了消息,道是文熹帝震怒之下,将傅沉礼关进了死牢之中。
死牢!
听见这个消息,许氏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都进到了那种地方,傅沉礼还有生还的希望吗?
“老夫人!”
她这一倒,寿竹轩中也跟着乱了起来,佟嬷嬷一迭声地喊着将人扶起,刚想再让人叫章太医前来,神情却猛地一顿。
自那日搜府之后,章太医便已经离开国公府,回到宫中去复命了。
一种被抛弃的恐慌感油然而生,佟嬷嬷努力甩了甩头,将情绪抛开,压下声音让人去将国公府自己的府医叫来。
小丫鬟匆匆而去,很快便又折返,带着一脸欲言又止。
“董,董姨娘听说了老爷的消息也晕了过去,还动了胎气,府医正在盛华苑施针呢……”
佟嬷嬷闻言急得想跳脚,“现在是什么时候?是老夫人重要,还是一个姨娘重要?”
小丫鬟也越发战战兢兢,“可,可盛华苑房门紧闭,丫鬟们还堵了前院,奴婢,奴婢进不去啊。”
“岂有此理!”
佟嬷嬷一双眼瞪得更大,还想说什么,身后屋中却忽然响起几声呼唤,是许氏自己醒了过来。
佟嬷嬷连忙转身扑到许氏床边,“老夫人!您,您怎么样了?”
许氏闭着双眼,连一丝睁开的力气都没有,却奋力摇了摇头。
“盛华苑那边不要去闹,告诉府医,一定要让他保住董姨娘腹中的孩子!”
佟嬷嬷听着许氏虚弱的声音,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许氏猛地睁开了双眼,“她腹中的孩子是沉礼的血脉,不能有任何闪失!”
看着许氏赤红的双眼,佟嬷嬷心惊胆战,连忙低下头去。
傅沉礼被关进死牢,那便是九死一生的地方,若是他出了事,国公府仅存的主子,便只剩下傅今安一人……
佟嬷嬷忽然有些不敢再想下去。
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很大,却带着强弩之末的意味,佟嬷嬷连忙回过神,“老夫人,您还有话说?”
“你们都下去。”
许氏死死攥着佟嬷嬷的手腕,眼神费力地在屋中转了一圈,低声将所有下人都遣了出去。
待到房门关上,屋中变得一片寂静,许氏才抬起上半身,朝着佟嬷嬷靠了过去。
佟嬷嬷连忙取了个枕头垫在许氏背后,将人撑起来,“老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我梳妆台下面有个暗格,你去,把里面的东西拿过来,”许氏一字一句地说着,又吃力地反手从怀中取出一个贴身的荷包,“这是钥匙。”
佟嬷嬷小心翼翼地接过打开,将那枚温热的钥匙握在手中,转头去寻找起那从未听许氏说起过的暗格,只觉得眼皮不断地跳了起来。
待到她将那暗格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个小纸包,摸上去很轻,似乎并没有放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