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的眉头越发皱紧,声音也忍不住放轻了些。
“暗河里那些家伙都以为是祝余引着人闹得太大,才让官府注意到这边,可听你这么一说……这件事不对劲,很不对劲。”
许清染也感到自己的心砰砰乱跳了起来。
暗河分明已经被官府查封,对外却保持着完好无损的模样,许清染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
陷阱。
一个等着人跳下去的陷阱。
若是许清染那天进了暗河,会发生什么,她这会儿只是想想,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有人在暗中盯着我,”她深吸一口气,“或许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许清染心中其实也有些猜测,可却并不敢如实道出。
碎玉的脸色却又变得有些黯淡。
“我之所以给你写信也是因为这个,有人在盯着我。”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双眼中看到了一抹骇然神色。
“怎么,怎么回事?”许清染清了清嗓子,感到有些干涩。
碎玉眉头紧皱,“暗河被端,侥幸活下来的人也是东躲西藏,隐姓埋名,我跟着一同撤离,便发现有人似乎在盯着我的行踪,换了好几个地方,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顿了顿,她方才抬头看向许清染,眼神有些犹豫。
“我不知道你会在,在国公府……”
若是她眼下依然在被人跟踪,便是等于给对方指路,想到这儿,碎玉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我这就离开。”
许清染连忙抬手将她拦下,“就算现在离开,怕也是来不及了,不过这间院子至少还是安全的,姐姐放心。”
见她说得笃定,碎玉仍是有些提心吊胆,却还是慢慢坐了下来。
“那傅大少……是值得信任之人?”看向许清染,碎玉过了半晌才挤出一句问话。
许清染停顿一瞬,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非常可信。”
若不是傅今安,离开总督府后,或许许清染早就已经走投无路了。
看着碎玉抿唇皱眉的模样,许清染忍不住又道,“碎玉姐姐,你接下来要如何打算?”
没了暗河,碎玉要怎么生存?
闻言,碎玉抬起头,从嘴角挤出一个苦笑。
“若是没有接到你那封信,我原本是打算离开京城的。”
可现在却把那背后之人引到了国公府,碎玉又皱了皱眉,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说这个了,”她摇摇头,“既然有人以我的名义给你送信,想来是知道你我二人的联系,暗河被端十有八九应该也是这个人的手笔,我想,得知我到了国公府中,此人应该会有所行动。”
眼下看来,一直在暗中跟踪碎玉的也是此人,这个幕后之人究竟要做什么?
冒充碎玉给许清染送信,又涉及到暗河,许清染只觉脑袋一团混乱,已经快被搅成了一锅浆糊。
究竟是谁在主导这一切?
许清染抿了抿唇,感到答案似乎已经在唇边,她却不敢说。
两人相视无言,得知对方的情况后,一时间都有些无所适从。
最后还是许清染率先站起身子,“今天太晚了,姐姐便暂时在此留宿一晚,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碎玉皱着眉头欲言又止,仍是有些不放心,许清染却已经打开房门。
“小姐。”
谁知站在门前的人是烽燧,许清染不由得一愣,回到国公府后,傅今安身边的这几人便又重新隐匿了身形,不会随意出现。
“主子吩咐,若是小姐谈完了,便让属下护送碎玉老板到后院去,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傅今安俨然是和许清染想到了一处去,她点点头,又道,“他人呢?”
“主子在审人。”
观澜居一处僻静小院里,苍林丢开被鲜血染红的刑具,后退两步,露出坐在一旁的傅今安来。
“还不交待?”
傅今安捧着一盏茶水,从茶盏滚烫的时候开始行刑,如今已经变得冰凉,犹如他看向这两个暗卫的目光。
“你们可真是铁骨铮铮啊。”
闻言,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两个人先后抬起头,浑身上下都沾满了血迹。
“你,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其中一个暗卫开口,声音嘶哑,听上去似乎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看向傅今安的眼神亦是仇恨冰冷,还带着一丝狠毒。
傅今安将茶盏一搁,语气随意得像在聊家常,“东宫的人?”
“你怎么——”
那个暗卫悚然一惊,脱口而出半句话,面上的神情也变作了难以置信。
“我怎么敢对太子殿下的人动手,是不是?”
一边笑眯眯地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