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即将出口的话微妙地顿住了。
那小太监连忙点了点头,“正是,院中夫人们,还有两位郡王也要一起前去。”
“不知殿下可有兴致?”傅今安又看向了太子,“微臣也在等着看那花木如何呢。”
定定地看了傅今安两眼,太子殿下嘴角一勾,笑得意外地畅快。
“既然如此,孤就却之不恭了!小傅大人请!”
“殿下请!”
二人相互邀请着站起身,太子前行一步,宽大的袍袖拂过桌面,却猛地将搁在一旁的茶盘拂得摔了出去。
那位置正对着许清染,还不等她回过神,温热的茶水便从她腿上浇下,顷刻间便沾湿了大半外袍。
“诶呦,对不住。”
茶器碎裂的声音接连响起,太子似乎也吓了一跳,看向许清染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关切。
“可有伤到?”
茶壶贴在身上滑落,除了茶水溅出,倒是没有碎片,许清染摇了摇头,便被傅今安将话茬接了过去。
“都是这小童自己反应慢,殿下无须挂怀。”
一边说着话,傅今安一边移动脚步,不着痕迹地将许清染挡在自己身后,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严厉。
“还不快去将衣裳换下?夸你两句便给本少出丑!”
许清染又连连躬身,太子在一旁打起了圆场,傅今安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许。
“洵渊!带回去处理!”饶是这般,他开口时仍是语气不佳。
洵渊穿着一身小厮衣裳,进到屋中将许清染领走,二人身后,傅今安和太子殿下才将此事揭过,又互相客气着往花园走去。
许清染跟在洵渊身后,本是抄着近路往观澜居走,可不知怎么,洵渊却越发走向了国公府旧居深处。
许清染先前所住的韶光院便在那附近,虽然不知为何,她还是感到一阵紧张。
洵渊带头在无人的小道上来回绕着路,终于在转过一个拐角后,身形骤然一晃,下一刻,几步开外的矮墙后冒出一个黑影,两人瞬间扭打成了一团。
“躲开!”
听着洵渊的示警,许清染浑身窜起一股冷意,忙不迭地躲到最近的回廊之后。
激烈的打斗声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周遭便再次安静下来,许清染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便和满脸是血的洵渊对上了视线。
再看出去,地上躺着一个同样鲜血淋漓的黑衣人,气息微弱,半死不活地喘着气。
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许清染不敢贸然开口,只能用眼神来回示意着。
洵渊也无声地摆摆手,又让许清染退回墙后,抬头打了个呼哨,片刻后,烽燧便出现在她面前。
许清染跟着烽燧快步离开,一口气走回观澜居,待房门关上,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
烽燧眉头紧皱,“那人从离开花厅便跟在你们身后,不曾在国公府见过,恐怕是太子殿下的人。”
许清染闻言吃了一惊,反应过来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先前在屋中,太子殿下几番看向她的目光都透着审视,将茶具打翻的动作更是刻意。
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许清染皱起眉头,若真是如此,事情恐怕要变得有些麻烦。
“洵渊伤了那人又该如何是好?”她又想到了另一层去。
提到此事,烽燧面上神情倒是没有许清染这般忧虑。
“那人偷偷跟踪,本就见不得光,太子殿下也不能说什么的。”
闻言,许清染这才略略放下心去,却到底还是觉得不安,等着下人将衣裳送来,好赶快换上去与傅今安会和,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与此同时,傅今安与太子殿下,连同今日赴宴的一干人等已经顺利抵达了花园。
傅今安先前对太子所言并非作假,许氏的确在园中栽种了几棵梅树,只是时机不到,花叶都不见其踪。
好在国公府花园大而精美,众人穿行其间,也能怡然自得——
不过,有这样游玩兴致的人中,却是并不包括许氏。
从傅沉礼忽然离席开始,许氏便一直提心吊胆,派人去打探了几回这位的踪迹,却是连下人也有去无回。
眼下已经快到客人们离开的时候,傅沉礼却依旧没有出现,许氏又急又气,连维持面上的从容都显得有些吃力。
傅沉礼迟迟不现身,她特意将怀德郡主邀请前来,岂不是白费功夫?
下人屡次寻找无果,许氏连佟嬷嬷都派了出去,却还是无功而返,见着佟嬷嬷站在不远处摇头的模样,许氏几乎要忍不住心中的焦躁。
傅沉礼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疑惑刚起,一声尖叫忽然划破天际,瞬间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许氏也在其中,惊叫过后,不远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