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闻言,傅沉礼立刻皱起了眉头。
那小厮慌得全身上下都在颤抖不停,此人正是昨天阻拦佟嬷嬷未果的其中之一,本以为屋中无人是傅沉礼的安排,可就在方才,衡伯忽然前来查看,他这才知道捅了大篓子。
“国,国公爷,怎么办啊?”
不敢说自己的错误,这小厮只敢低着头,所幸傅沉礼的心思也并不在他身上,一语不发地迈腿就往盛华苑走去。
傅沉礼的身影从门前一闪而过,被女宾席上看了个正着,见他行色匆匆,表情似乎也算不上太好,一众夫人小姐们都有些讶异,接二连三地朝着许氏看去。
许氏也皱起了眉头,当着众人却又不好发作,状若无奈地摇了摇头。
“沉礼公务繁忙,我这个做娘亲的,也只能看着干着急,除了将府中事务打理好,旁的实在是帮不上忙啊。”
叹息一声,她又冲着夫人们投去一个眼神。
“如今我也上了年纪,精力不足,这偌大的国公府,凭我一个人实在是管不过来了。”
闻言,立刻有知情知趣的夫人接上话茬,“夫人为国公府操劳半生,也是时候安养享福了,只待安国公娶妻生子,夫人便只管含饴弄孙。”
许氏面上的笑容显得更真诚了些,“这自然是最好,可那不成器的小子,整天忙于公务,再耽搁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家立业。”
一边说着话,许氏一边不着痕迹地朝贵女桌上投去了一个眼神,又着重落在了怀德郡主身上。
今日前来的一众贵女,虽然都是许氏心中的可靠人选,但若要是说她心中最满意的,当然还是怀德郡主。
寿亲王府富贵又不惹眼,还能与皇家攀上关系,若是两人亲事能成,傅沉礼这个安国公才能算是彻底立住了。
旁人对国公府袭爵的讨论,许氏已经听了这么多年,傅沉礼那妾生庶子的名头,一直是她心中抹不去的阴影。
傅沉礼想娶许清染,可只一个无依无靠的总督府怎么够助力?
与寿亲王府攀亲,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彼时怀德郡主也刚刚收回目光,察觉到许氏在朝着自己看来,她连忙垂下脑袋,耳根也跟着一片羞红。
两人这番隔空交流,被席间众人看在眼里,一众夫人们顿时心有所悟,热情也跟着凉了大半截。
看许氏的模样,分明就是看中了怀德郡主,而郡主能前来赴宴,本身也能证明许多。
夫人们虽然想和国公府结亲,但在寿亲王府面前,以自家的门第,也只能心甘情愿地败下阵来。
用完饭正是午后,一天中阳光正好的时间,许氏又命人在院中摆了茶台座椅,由着客人们休息闲谈,自己则是寻了个机会,和怀德郡主坐在一旁低声说起话来。
见状,一众夫人更是觉得此番没了指望,有人彻底放弃,围在一起聊着家常,有人却又动了其他的心思。
“傅大少,外面阳光正好,您怎么在屋里?”
外面一团热闹的时候,傅今安正坐在屋中的躺椅上,优哉游哉地看着许清染抱了一路的书。
许清染也恪尽职守地扮演着书童的角色,坐在傅今安身边的小凳上,这会儿听见问话,两人同时抬起头来。
入目是位笑吟吟的夫人,长相很是面善,一身打扮贵气又不惹眼。
“我家老爷姓钟,在翰林院就职。”她自报家门道。
“原来是钟夫人,”傅今安挑眉起身,虽然对这位钟大人没有半分印象,恍然大悟的表情却像模像样,“今安见过夫人,院中光线太盛,还是屋中好些。”
见着傅今安手中的书卷,钟夫人面上笑意更深。
“傅大少真是勤奋,想来与我家老爷有话可聊,说起来,今日在府上叨扰得很,不若改日请大少过府小叙,聊表谢意,不知大少意下如何?”
听了几句,许清染便明白过来,只怕这位钟夫人是见与傅沉礼结亲不成,转而想把主意打到傅今安身上来了。
低着头假装恭敬,许清染又忍不住偷眼朝傅今安身上看了过去。
傅今安八风不动,仿佛压根没有听明白钟夫人话里的暗示,只眨了眨眼。
“今安怎好贸然上门打扰?钟大人既在翰林院供职,待今安过几日销假还朝,自到翰林院与大人一叙便是,总不好麻烦夫人。”
这话一出,钟夫人不由得呆立当场,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傅今安是故意为之,还是没听明白。
“傅大少……”
她刚想再说些什么,傅今安忽然捂着嘴背过身子,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背着钟夫人,他又飞快地给许清染使了个眼色,许清染也连忙上前,一手扶着傅今安,另一只手假装替他拍着背。
“这,这是怎么了?”从没见过这种阵势,钟夫人忍不住后退两步,目露震惊。
许清染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