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声问话忽然从外面传了进来。
许清染猛地抽了口气,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正常,“何事?”
“董姨娘想见您。”
前来传话的是院中小厮,董盈霏住下,许清染又在屋中发现了密信,她便还是让人将自己的院子守了起来,以防意外。
这么巧,他们正说着此事,董盈霏便来了?
还不等许清染将思绪完全捋清,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董盈霏不耐烦的声音。
“传个话也这么磨叽,长姐,这别院中的下人,果然是不得用——”
一边抱怨着,董盈霏一边从院外快步走进来,话刚说到一半,便被屋中奇怪的氛围所慑,猛地停住了。
与此同时,屋中几人也齐齐看向董盈霏,面上神情都有些难以控制。
“怎,怎么了?”董盈霏忍不住后退一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为什么都这样看着她?
“董姨娘又来找我何事?”
许清染用力闭了闭眼,强迫自己纷乱的思绪归回原位,好应付这位活生生的董姨娘本人。
董盈霏原本还在与屋中几人大眼瞪小眼,尤其是烽燧,这位的目光不知为何,让她难受得很。
听闻许清染出声,她倒是很快将视线又放了回来。
“听闻长姐昨夜离开山间别院,不知所踪,妹妹担心得很,方才赶快来看看。”
傅修一直在暗中盯着许清染的行踪,得知她在外面待了整整一天,董盈霏立刻计上心来。
她是打定主意要傅沉礼不好过的,如今只是在跟他虚与委蛇,傅沉礼本就看重许清染,董盈霏自然要下手作乱。
再者说,就董盈霏自己而言,对许清染的厌恶也是半分不减。
“长姐,如此深更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个养病之人也要跑到别院外面去?”上前一步,董盈霏的语气中越发显出了恶意,“只带着几个下人怎么能行?更别说这院中的都是废物,长姐不妨与我说说,说不定妹妹也能帮上一把手呢。”
说到这儿,董盈霏忽然又朝着洵渊看了一眼,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
这话听上去本就是别有所图,董盈霏这一眼看去,再加上众人方才所闻,一时间便都明白了她的意图。
洵渊的脸板得活像棺材,若不是许大小姐有命,他当真想立刻让这位董姨娘永远闭嘴。
许清染则是一脸的啼笑皆非。
若是她没猜错,看董盈霏的模样,是想给她身上也扣一个与侍卫私通的罪名吧?
她还没消化完董盈霏昨晚的举动,这位便又想出新的招数来了?
“妹妹,”许清染长叹一声,“看来跟着傅沉礼,你没学到什么好东西。”
一句话落下,许清染的脸色也跟着变得难看几分,却不是为了自己。
眼前人还是许盈霏的时候,虽然也任性妄为,仗势欺人,可许清染和她明争暗斗多少年,许盈霏还没使过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如今嫁到国公府不过月余,行止却越发遭人厌憎,也带上了傅沉礼几分真传。
董盈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人也跟着摇摇欲坠。
许清染一句话便戳破了她辛苦维持着的假象,假装自己还是从前的模样。
可根本就不再可能了。
虽然下定决心要报复傅沉礼,可董盈霏孤身一人,就连最能托付信任的傅修也是傅沉礼的手下,或许她给自己选的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偷得片刻苟活,却要用后半辈子填补。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撑着身子,董盈霏费力地吐出一句,仍是不愿输了气势。
许清染垂下眉眼,声音仍是冷冰冰的。
“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董盈霏有心给她造谣,却不知许清染已经得知了真实的丑闻,只是,除非万不得已,许清染并不想动用这种招数。
“妹妹,你既然还叫我一声长姐,那我便再说一句,”想到这儿,许清染抬起头,双目直直对上了董盈霏的眼睛,“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随着她这一声道出,董盈霏面上已经看不见半点血色,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昏过去。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难道许清染知道了什么?
董盈霏忽然惶惶不安起来,方才的一身气势,也在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哆哆嗦嗦地看向许清染,仍是试图蒙混过关,“你——”
“清月,疏雨,”许清染别开眼神,“董姨娘身子不适,又要发病了,你二人将她扶好,再让国公府的人过来,把姨娘接回去,好生休息。”
该说的话,许清染都已经说过,她言尽于此,若是董盈霏听过之后,还要做些什么,许清染自会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