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说了一句,许清染转身要走,却又被傅沉礼大声叫住,“等一下!”
傅沉礼又抬脚要往前来,再次被拦下后,用力抓着苍林的胳膊,手指关节都泛了白。
“表妹,董姨娘的事情我可以解释。”他沉声说着,语气里充满挣扎。
自从袭了国公的爵位,傅沉礼还从未被迫与人解释过什么,这种迫不得已的滋味,他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了。
可不说不行,看眼下的局势,除了放下架子,傅沉礼当真找不到任何办法。
他带来的人不够强,打不过傅今安的这些手下。
想到这儿,傅沉礼不由得死死攥起了拳头。
“表妹,你对我有怨气,我能理解,只是这些东西非常复杂,也不方便说,不若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
许清染本已经背过身子,听着傅沉礼这仍是自以为是的腔调,多少有些厌烦,忍了忍才重新转过身来。
“那就请吧。”
稍后,许清染和傅沉礼都进到了书房之中。
傅今安领了拿人钱财,替人解忧的名号,安排了这场会面,又带着手下大摇大摆地跟在许清染身后。
他将轮椅推到许清染身边,二人身后是一字排开的小厮们,看上去厉害得很。
反观傅沉礼这边,只带着一个傅修,见着眼前的景象,他又皱起了眉头。
“我与表妹要说的事,不能为外人知。”
他直勾勾地盯着傅今安,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不能再明显,傅今安却笑了笑,“小叔这话岂不是见外,一笔写不出两个傅,今安又不是外人。”
傅沉礼被他耍无赖的模样气得瞪眼,又扫了一眼傅今安背后的人墙。
“绝对忠心!”傅今安又立刻补上一句。
傅沉礼见状又要张口,许清染却抢先一步,“安国公究竟要说什么?若只是要为了一点小事纠结,那便算了。”
闻言,傅沉礼又朝着许清染望去,见她面上没有半分表情,心中的别扭也愈演愈烈。
在他的印象中,许清染一直都是温顺好说话的,傅沉礼此时却已经想不起,许清染上一次对着自己好声好气,言听计从,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表妹,你变了。”
怔愣间,一句话不经意地从傅沉礼口中道出。
许清染倒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
“难道安国公没有变吗?”
当年二人定下婚约之时,傅沉礼曾亲口在母亲面前保证,今后绝不纳妾,可如今呢?
婚约尚未履行,董盈霏便已经过了门,想到傅沉礼当年信誓旦旦的模样,许清染就想笑。
更不必说他在搭救父亲和总督府这件事上的阳奉阴违了。
不过……许清染忽然又笑了一声,说不定,傅沉礼的确没有变过,从前的温文尔雅,书生清隽,都是他刻意伪装之后的结果罢了。
“表妹……”
察觉到许清染说的是什么,傅沉礼的眉头顿时拧得更紧,犹豫片刻,又猛地看向傅今安。
“让他们滚出去!”
这发泄般的语气让傅今安挑了挑眉,又失笑道,“小叔,气大伤身,况且,对隐疾也不利。”
他就这么当着众人,正大光明地将隐疾两个字说了出来,虽然目光没再朝着傅沉礼的身下去,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
“你——”
傅沉礼已然怒极,狠狠拍了一把桌子,傅今安却在此时摆了摆手,让身后那一行人鱼贯而出。
“怎么样,小叔,现在可以了吧?”目送着最后一个手下将房门关上,傅今安笑眯眯地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不光没有让傅沉礼满意,反而心口越发哽着一口恶气,傅沉礼咬了咬后槽牙,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忽略傅今安那张笑脸,转而又看向了许清染。
“表妹,董姨娘的事我有苦衷,她对我有用,我必须将她留在身边才是。”
闻言,许清染不着痕迹地留了些意,面上却仍是一派平静无波。
傅沉礼终于说到了两人之间的联系,许清染不由得又想到了那暗格里的书信。
“有什么用?”她故作不悦道。
傅沉礼却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许清染险些被他这句话气笑,“安国公,这就是你的解释?”
“你听我说,”见许清染这般,傅沉礼又抿了抿嘴,“具体是什么情况,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知道,她对我还有用处便是了。”
只是有用处,并不是有感情。
傅沉礼的眼神变得诚恳了些,“表妹,我从没想过毁约,都是逼不得已。”
许清染望着傅沉礼,便是她心下已经释然,这会儿也忍不住又露出些许失望的情绪。
傅沉礼大张旗鼓地要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