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
院中无人,佟嬷嬷连忙低头唤了一声。
“嬷嬷进来说话吧。”
许清染点点头,将人重新请回屋中,又让清月和疏雨进来奉茶。
那些围在韶光院外的护院,已经被许氏找了个由头遣走,眼下许清染已经恢复了自由,不必担心总有人监视着自己。
二人在屋中落座,仍是许清染那一间卧房,佟嬷嬷看着小得可怜的屋子,忍不住面上挂起了讪讪的笑容。
“还得再委屈表小姐几日,老夫人的意思是,只要表小姐与老爷退了婚,便在国公府附近给表小姐找一处清净舒坦的院子,您日后的生活起居,老夫人也包揽负责。”
只要许清染不嫁给傅沉礼,许氏是愿意与她交好的,许清染闻言,想着自己的计划,倒也没再说出拒绝的话。
“此事倒也不急,只是不知姑母现在是什么打算?”
与傅沉礼退婚一事,最终还是得许氏说了算,许清染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位姑母身上。
提起此事,佟嬷嬷也变得正色起来。
“表小姐有所不知,老爷本打算让您昨晚出席家宴,今日再去喝董姨娘的新妇茶,眼下看来老爷仍没打算退婚,老夫人的意思是再拖段时日。”
傅沉礼的打算,许清染已经提前从傅今安口中听到过了,此时也不免皱眉。
傅沉礼性子执拗,他认定的事情,姑母也是无可奈何。
“表小姐倒也无须太过忧虑,老奴今日前来,便是替老夫人传话的。”
见许清染愁眉苦脸,佟嬷嬷连忙又劝了两句,方才开口。
“老夫人说,还请表小姐再称病几日,老夫人会宣称小姐病情缠绵,带着表小姐去山间别院静养,只要离开国公府,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表小姐担心了。”
佟嬷嬷的话说的笃定,显然是许氏已经想好了计划,闻言,许清染便也只能点了点头。
“一切都听姑母的安排便是。”
两人眼下有共同的目标,许清染倒也不会过分怀疑许氏的心思。
又和佟嬷嬷说了两句,将人送走,许清染又生出心思,将屋中布置了一番,让疏雨在院里支起药罐,当真摆出一副急病突发,需要调理的模样。
将一切收拾利索,便已是傍晚,许清染正要休息,却听见院外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
这会儿功夫,是谁来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许清染一面让清月出去看看,一面躺回床上,免得穿帮。
“国,国公爷?您怎么来了?”
屋外,清月刚大步走到院门处,迎面便看到了傅沉礼,身后还跟着不少人,顿时有些慌张。
傅沉礼径直走到清月面前,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又道,“听说表妹病得厉害,我请了大夫来给她瞧瞧。”
早上,傅沉礼和董盈霏到了花厅,屋中却只有许氏,仍旧是没有许清染的身影,他向母亲询问,也只得到了许清染生病的推辞。
喜宴未至,奉茶也不见踪影,傅沉礼忽然有些心慌,感到许清染与自己的联系,似乎已经越来越少。
若是他不说,现下还有谁会记起,许清染与傅沉礼的婚约?
况且这婚约也是岌岌可危,回到屋中,傅沉礼越想便越是不安,正巧祝余前来,他便循着这个借口,带人来到了韶光院之中。
“这……大夫?”
清月闻言心头便是一颤,她家大姑娘身强体壮,健康得不能再健康,让傅沉礼请来的大夫诊脉,岂不是要暴露了?
傅沉礼这会儿正心烦意乱,倒是没看出清月的异样,又点了点头,“对,这位是祝大夫,他医术高超,药到病除,表妹生了急病,拖延不得。”
清月转动视线,便和那年轻的祝大夫对上了目光,一时间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傅沉礼也不耐烦与一个丫鬟多言语,径直将清月拂到一旁,带着祝余往屋中走去。
“表少爷!”清月连忙冲上前,“大姑娘,大姑娘还睡着,您且稍等片刻,奴婢去将大姑娘唤醒,再换件衣裳就来!”
毕竟有外男跟从,清月这话也算合情合理,傅沉礼收住脚步,对着她点了点头,二人便站在院中等待起来。
清月快步小跑着进了屋,彼时疏雨早已经溜了进来,正在给许清染往面上和唇上扫粉,让她看上去苍白憔悴万分。
“大姑娘,这该怎么办?”
韶光院太小,小到院中的情况,屋里便能听得一清二楚,不消清月说什么,许清染早已尽收耳中。
许清染压低声音,“待会儿你们都假装咳嗽,称是传染所致,让傅沉礼和他带来的人都不要靠近,再寻个机会,去寿竹轩将此事告知姑母,请她快想办法。”
不能让那位祝大夫近身替自己看诊,否则一切就瞒不住了,许清染情急之下,只能想到这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