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送消息的是佟嬷嬷,她躬身站在院门外,只留下了一句似有深意的话。
疏雨将邀请和话一并转达给了许清染,闻言,许清染盯着那邀请看了片刻,慢吞吞地抬手拆开。
入目是一纸再简单不过的措词,请许清染晚上到花厅去,可因着佟嬷嬷的话,许清染却不得不认真对待。
她将信纸细细检查过一般,又去翻信封,很快便摸到了里面的夹层,从中又取出一张小纸条来。
“不要前来。”
纸条上的确是许氏的笔记,略显凌乱地写了四个字,许清染看完微微一愣,随即又明白过来。
傅沉礼依旧不同意退婚,若是许清染此番到场,在众人眼中,怕是仍然看不出她的决心。
正好许清染也不想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当中,略一思忖,她很快就打定了主意。
“去关了院门,从现在开始,韶光院大门紧闭,谁来叫都不开。”
疏雨闻言不由得一愣,反应过来,又连忙点了点头。
“奴婢这就去办!”
她这边前脚刚刚离开,后脚,傅今安便无声无息地又走了进来。
“你也收到邀请了。”
傅今安对于进出许清染房间这件事丝毫不见外,径直来到她身边,看着许清染桌上拆开的信挑了挑眉。
许清染见状关上房门,刚想把姑母另写的那张纸条递给傅今安,便听见他也道,“不过今晚还是莫要前往为好。”
“这是为何?”闻言,许清染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傅今安冷冷开口,“傅沉礼死心不改,安排了敬茶,你若是前往,除非当众给他一个没脸,否则便是要做实身份才行。”
许清染皱起眉头,又是这般的自作主张。
“不过……看你的模样,似乎本来也没打算参加今晚的家宴?”
傅今安环顾屋中,疏雨和清月一道去门前应付那些护院家丁,这一幕方才已经被他纳入了眼底。
见状,许清染也不再隐瞒,将纸条在傅今安眼前一亮。
她方才还以为是姑母未雨绸缪,眼下看,说不定也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如此。
傅今安哼笑着,没说什么,坐在桌边,神情却忽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趁着今晚鸿文轩无人,你可以进去。”
鸿文轩是傅沉礼的院落,这段时间许盈霏虽然也住在里面,可她抬了姨娘,许氏便在府中给她另寻了一间院子,今晚按照规矩,傅沉礼会住在那边。
听着傅今安胸有成竹的安排,许清染点了点头。
“放心,不会有事的。”傅今安忽然又道出一句,“若是有什么意外,你喊一声,便会有人带你离开的。”
许清染不由得哑然,既然傅今安手下有这样的人才,又为何要让自己前去?
她好奇的目光望过去,傅今安的眼神躲闪一瞬,随即欲盖弥彰地站起身,随便扯了个借口转身离去,速度快得像是逃跑一般。
至于他来回的方向,仍然是那座突兀的假山之后。
许清染无奈叹气,对于傅今安,她当真也是捉摸不透,不知道此人心中究竟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很快又将思绪放到一旁,许清染转而思考起今晚的安排来。
另一边,新收拾出来的文杏院中,正在打扮的许盈霏接到了许氏到来的消息。
“姑母怎么现在来了?”
头发梳到一半也顾不上,许盈霏连忙上前迎接。
对许盈霏来说,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
被表哥关在屋中,从早到晚无人问津,许盈霏还以为这一次她定是要完了,再无翻身的可能。
可转瞬却又接到了姑母那边的消息,说要给她摆宴席进门,许盈霏甚至有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随着各项事务推进,她被从鸿文轩接到这文杏院,又梳妆打扮,许盈霏终于彻底明白过来,她当真要被抬到国公府,给表哥当妾室了!
傅沉礼从头到尾都未现身,反而全是许氏在一手操办,许盈霏也不是个真傻子,自然知道这件事是谁在推动,眼下见了许氏,态度十分殷勤小心。
许氏只摆了摆手,示意许盈霏坐下说话。
她眼下挂着一圈青黑,神色也不太好,毕竟上了些岁数,这样连轴转地安排着诸多事项,人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饶是如此,许盈霏这边,许氏还是要来一趟的。
“之前那些事,我就不多说了,左右已经过去,可等过了今天,你便是沉礼正经的妾室,多少也算国公府的半个主子,有些话,姑母便不说不行了。”
望着许盈霏紧张激动的模样,许氏的面容仍是严肃不已。
许盈霏被傅沉礼关在屋中,还是佟嬷嬷去请人的时候许氏才知道,联系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她大概也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