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礼与许氏在寿竹轩大吵一架,不欢而散,事后傅沉礼还让人围了寿竹轩,限制了许氏出入不说,还从她手中要去了不少管家之权。
这些事,远在韶光院的许清染全然不知。
搬离国公府主院的这几日,许清染很快地习惯了离群索居的生活,倒也乐得清闲。
将韶光院收拾好,许清染便又琢磨起了傅今安,那日他负气而去,便再无消息,赤金也消失了,许清染想联系他,却有些力不从心。
往日她不在国公府中还好,至少行动自如,而今虽然距离近了不少,约束却更多了些。
正在思索要如何是好,房门一响,疏雨回来了。
“大姑娘,她们欺负人!”
许清染应声扭过头去,只见疏雨两手空空,眉头紧皱,脸上还有一个明显的手掌印。
她本是去前面找佟嬷嬷再要几床被褥的,这几日夜里起了风,有些微冷,可看疏雨的模样,显然是没能成功,还挨了打。
“怎么回事?”许清染站起身,将疏雨拉到桌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茶水。
疏雨捧着杯子,浑身还在发着抖,“奴婢去找佟嬷嬷,半路却被一个丫鬟拦下,说,说府上的一应事务,日后都由她家主子负责!”
她家主子?
这个称呼不免有些奇怪,许清染皱了皱眉,“她家主子是什么人?”
这安国公府如今只有傅今安和傅沉礼两房,傅今安就不必说了,父母早亡,自己又病弱,一年有一多半的日子都在山居别院休养,这一房也早就与名存实亡差不多。
傅沉礼虽然袭了国公的爵位,但院中也只有他和许氏两人而已,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主子又是什么来头?
许清染有些摸不着头脑,疏雨也摇了摇头,眼泪又冒了出来。
“奴婢也问了,可那丫鬟不光什么都不说,见奴婢要东西要的着急,还一巴掌扇了过来。”
摸了摸扔在泛红滚烫的侧脸,疏雨咬着牙,“那丫鬟最后将奴婢赶走的时候说,日后韶光院的东西,让咱们自己想办法!”
闻言,许清染也皱起了眉头,这丫鬟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嚣张跋扈?
“好了,我知道了,你在屋中歇一会儿,顺便看着院子,我去看看。”
拍了拍疏雨的肩膀,许清染便站起身来,叫着清月,准备往寿竹轩去一趟。
她倒是想看看,国公府究竟来了什么主子。
还没等两人离开,不速之客便先一步出现在韶光院之中。
“姐姐,好久不见了。”
许盈霏的声音自院外响起,许清染先是生出一点恍然,随后便全都明白了过来。
这般的嚣张跋扈,不正是许盈霏的习惯吗?
想到傅沉礼曾说过,会让许盈霏入府为妾的话,许清染心下更是有了计较。
房门一响,许盈霏带着两个丫鬟,仰着脑袋走了进来,嫌弃打量的目光在小小的韶光院里过了一遍,又露出了些许怜悯。
许清染抬眸望去,只见许盈霏一身珠光宝气,明艳夺目,与几日前完全判若两人,甚至有了些从前在总督府的神气。
“见过姐姐。”
见许清染朝这边看来,许盈霏草草行了个礼,眼神也望向许清染,在她那一件旧衣上打了个转。
“姐姐怎么还穿着这件衣裳?毕竟是从家里带出来的,让人看去怕是不太好吧。”她意有所指地点了一句。
许清染目光沉静,“我如今在这韶光院中住着,除非是有心之人,否则,倒也不会上门来见,是不是,二妹?”
许氏明显是要冷待着她,许清染也欣然接受,这几日的上门之人,许盈霏便是唯一的一个。
听她意有所指,许盈霏得意的脸色僵了僵,很快又恢复了高傲。
“瞧姐姐这话说的,前几日妹妹忙着与表哥商量婚事,多少有些顾不过来,如今刚得了空闲,自然要赶着来看看姐姐如何了。”
她故意咬了咬婚事二字,又故作慌张地捂了嘴。
“诶呀,妹妹一时口快,姐姐千万莫要在意才是!”
许清染望着她的模样,不由得失笑,“妹妹的演技未免太拙劣了些吧。”
这般想激怒她的小把戏,许盈霏从小用到大,连花样都不曾变一变,许清染早已经习惯了。
“不过,妹妹既然要进国公府,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为妙。”她又看了过去,“妹妹入府为妾,婚嫁二字,日后当着外人千万莫要提起,免得贻笑大方,让国公府没了面子。”
“你——”
被许清染一语道破天机,许盈霏的脸色立刻便涨得通红,咬牙切齿地道,“你怎么知道?”
许清染不是早就被关到这人迹罕至的破地方来了吗?
“为人夫君者,想纳妾收房,总得与妻子商议两句,方是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