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许清染呆呆地望着傅沉礼。
举行婚礼?
当初她为了父亲的事情,明示暗示了多少回,傅沉礼统统不应,言谈间还大有要将许清染弃之不顾的意思。
而今一切都已经结束,再无逆转机会,这个时候,傅沉礼跟她说,可以举行婚礼了?
听见失而复得的承诺,许清染并没有感到多少舒心,甚至还有一种淡淡的恶心涌了上来。
等她和傅沉礼成了婚,那卖父求荣的名号,怕是要跟自己一生一世。
倘若一切当真是许清染所为便也罢了,可她却一无所知!
“大义灭亲是什么意思?”
迎着傅沉礼疲惫却微笑的模样,许清染开口却是硬邦邦地一句。
刹那间,屋中的气氛为之一变。
傅沉礼嘴角的笑容僵了僵,倒是没发作。
“想从总督府脱身,总得有个由头才是,我自是不能让表妹声名狼藉,只能隐姓埋名地过活。”
许清染微微一惊,被傅沉礼说中心事,甚至有一瞬间的怀疑,他是不是发现了自己私下的谋算,所以才故意如此。
“表妹可是在担心外头的流言?”
傅沉礼又是一句话,许清染抬起头,发觉自己眉头紧蹙,不知不觉间便将心事全盘暴露。
傅沉礼则是噙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待风头过去,表妹嫁给我,便是名正言顺的安国公夫人,到了那个时候,谁还敢提半句你的不是?”
许清染从傅沉礼的话中,终于品尝到了一丝微弱的苗头。
只有嫁给他,自己才能寻得一条出路;只有依附他,方才能换个高高在上的身份,堵住下面人的嘴。
这的确是傅沉礼的行事作风,许清染的心也越发生凉。
或许从冷眼旁观开始,傅沉礼就算计好了一切。
心中酸楚,许清染也没了质问的心思,抿着唇绕开傅沉礼,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傅沉礼转头跟上,又给许清染倒了杯茶,温声道,“表妹今日遭逢大变,还是早些休息为好,房间已经整理出来,热水也备上了。”
许清染将杯子攥在手中,松了又紧,还是忍不住,“清辉他……”
后面的话,许清染有些说不下去,统统哽在了喉头。
傅沉礼叹了口气。
“许家的事,日后表妹莫要再想了,清辉是许家长子,我不可能将他也一起保全。好在舅妈已经被姜家接走,日后若是有机会,我们可以一道去江南看看。”
总督府满门抄斩,乃是文熹帝亲自下的旨意,容留许清染姜氏这样的女眷活下来倒也罢了,许清辉断没有半分生机。
这话说的甚是绝情,许清染闻言,忽然忍耐不住。
“那二妹呢?”
姜氏夫人不需他管,许清辉他管不了,怎么就有心思将许盈霏也一同救下?
傅沉礼的表情有一瞬的古怪,看向许清染,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只是一点意外罢了。”
见状,许清染却更是明白了什么,“你打算如何安置她?”
“留在府中便是。”傅沉礼的声音说不上多热络,“表妹,你相信我,这几日就安心待在屋中,前段日子受了那样多惊吓,如今安定下来,正该好好休息才是,这些劳心费力的事情,你便不要管。”
许清染望着傅沉礼的侧脸,昏暗的光线下,他的模样不知为何,竟然奇异地与许清染记忆中的父亲重合在了一起。
“你要如何安置许盈霏?”她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这一回,傅沉礼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一动不动地望着许清染,许清染亦是回望过来,眼中意味坚定,没有丝毫动摇退缩。
傅沉礼薄唇一掀,“纳为妾室。”
许清染面上难以自制地出现了一抹讥嘲,她就知道会是如此。
“表妹,你日后便是国公夫人,地位十足煊赫,何必为了一房妾室这般与我斗气?”
许清染的表情刺痛了傅沉礼的心,他敛下声音,颇为好声好气地劝。
“便不是盈霏,日后我也要纳几房妾室的,难道你要每个都赌气一回?”
“表哥既然也有此意,当初为何不与父亲说明,直接让国公府与二妹定亲便是?”
许清染不想和傅沉礼纠缠妻妾这个话题,抬头看着他,面上神色越发讥讽。
“以我父亲的宠爱,只要表哥开口,他做主将二妹认到我娘名下,并不是难事,表哥何至于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傅沉礼看向许清染,脸色骤然难看下去。
“表妹觉得我与你定亲,就是为了一个总督府嫡女的名头?”
许清染静静地看着他,神情未变,傅沉礼却做了个深呼吸,猛地站起身来。
“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