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秦天录悠悠转醒,看见四周一片混沌、雾气腾腾,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已经去了阴曹地府?可是他全身的疼痛那么明显地提醒着他凡体尚在。
“醒了就过来吧。”一道冷冽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却像是亘古之声,直击他的神识。
疼!秦天录这时彻底清醒了,神识虽然被刺激了一下,却并无大碍,他徒步走向竹屋,清甜的药香扑来,屋中一蓝衣女童正收着丹炉里的灵丹。
极品凝露丹!他眼中闪过一抹炽热,随即又被敛去,恭恭敬敬地向满月行了个大礼。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晚辈是陀叶岭秦家的嫡长孙秦天录,今日救命之恩定当结草衔环、涌泉以报。”他练气后期的修为看不出满月体内的灵气波动,想必是用了什么法宝或是修为高深的前辈,如今我为鱼肉,如此称呼却也没有多大问题。
“谢?你拿什么来谢我?”满月冷眼看着秦天录,眼中的不耐似乎是在说他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秦天录听了此话心里有些纠结,《神草图》在他手里早晚都保不住的,不若献给这位前辈求一时庇护,待他有了能力再图后事。
想到这里,他也下了决心,从储物袋中拍出一本兽皮书,躬身道:“晚辈这本家传《神草图》献给前辈,就当是谢礼。”说着还偷偷窥视了一眼满月,却见满脸寒霜的脸上似乎没有一丝松动,心下不由有些多想,看不上《神草图》,却又出手相救,莫不是看上他了。
“晚辈晚辈也愿意为奴为仆,跟随前辈左右。”秦天录满脸通红有些艰难地说。
他秦家怎么说也是颇具影响的丹道世家,如今满门被灭,老祖不见踪迹,唯一幸存的嫡子成了人家的奴仆,更有甚者,可能会被当做炉鼎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以前的傲骨通通被他那句为奴为仆压成了渣。
“你心中不愿,不说我也知道,你且莫说话,先看看这个。”满月堵住秦天录的话,右手一挥,竹屋中出现了外界的画面。
秦天录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白胡子老头,不远处就是昨日追杀他的那两人。
白胡子老头正是那御丹宗的林老儿,林老儿看了看满月留下的脚印,又取了石头上秦天录干涸的血渍丢给闻腥鸟,闻腥鸟翅膀扑棱棱地,盘旋在他们头顶不肯离去。
林老儿见状,本是慈眉善目的脸上也微微有些扭曲,闻腥鸟不肯离去,无非就是两个意思,一个是秦天录还在这里,只是用某种法宝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而且吃了灵药瞬间疗好外伤;一个是有大神通之人把他带到了十万八千里之远,而且还是瞬间离去的。
显然第一种可能性大点,毕竟有高人搭救的话,林翰之和林悦之也会小命不保,如今秦天录与搭救他的人只顾躲藏,肯定是修为有限无法与两人纠缠。
想到这里,林老儿心中底气又回来了,他高声喊道:
“翰之、悦之!快!给我大力搜查这陀叶岭,定是那筑基后期的秦老头回来了,他一人不是你们对手,拿了东西就把人都杀了,斩草除根!”
林翰之和林悦之领命而去,只余林老儿一人在原地冷笑连连。
秦天录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虽然不知道为何白胡子老头看不到他们二人,想必是前辈法宝保护,但是斩草除根四个字已经让他乱了心神,那老头分明就是御丹宗的炼丹宗师林雄。
秦天录此时还只是御丹宗的外门弟子,以前掌门通报宗门大事时曾远远地看过一眼,他心里一直异常崇拜着林雄,去御丹宗学艺也是秦家老祖一力支持,毕竟他们秦家只有个《神草图》,在丹技上比起御丹宗还是差得远。
满月在一旁冷眼看着秦天录的神情,她岂能不知他心中所想?
作为仙府的主人,她就是这里的王,只消一个念头就可以之人于死地,本来秦天录修为高过她,不可能被她摄入仙府,可是他受了重伤昏迷过去,失去自主意识的都能轻松被她摄入进来。
所以打从秦天录一清醒,便落入她的算计当中,一开始就让他如坠云雾,再来一记神识攻击削弱他的心气,最后让他看清现状,彻底击溃了他的希望,御丹宗是他无力对抗的强大,他无路可走之下只能投入她的麾下,不带一丁点儿的怨气。
果不其然,在林老儿离去后,秦天录才稍稍松了口气,全身紧绷的肌肉也松弛下来,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神情也是蔫蔫的,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
他下定了决心一般,朝着背对着他的满月跪下,毅然将识海魂根取出,与《神草图》一同托在手中。
“前辈,晚辈愿追随前辈左右,这是晚辈的魂根,只求前辈相助,令晚辈有朝一日得以报此血仇。”
前世的秦天录是她的小师弟,但是她对他也不甚了解,只是点头之交,之所以救他,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仇人,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而她对他同样是不信任的,所以才出此下策,令他臣服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