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余光瞥过依旧端坐在真皮沙发上的段渊，一瞬间不敢确定身后那个人究竟是谁。
直到看清了那件自己替人选出来的西装外套，才认出那人是——段湛。
“谢助理，刚刚有事失陪，不知道现在过来补上一杯还来得及吗？”
“当然，段——”
段湛伸出食指，在谢斐耳边“嘘——”了一声，“她们不知道我的身份。”
不得不说段湛的先天条件是非常好的，如果身边的人不是段渊那种气势强大异于常人的怪物，是没有人能够从段湛身上分走注意力的。
可谢斐是个特例，他一身装扮简单低调，就差拿着托盘四处游走充当侍应生了。
但是他的气质，就是站在段渊的身边，也绝不容人忽视。
“谢助理，你们聊，我和小罗就不打扰了。”
两位女眷笑着离开，并没有被不速之客所打扰后的扫兴。
更重要的是，她们的的目标本来也就不是谢斐。
既然谢斐这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那么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又是给父亲介绍联姻对象的。”
段湛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司空见惯的语气。
“刚刚多谢段少爷解围了。”
“小事。”
段湛放下酒杯，盯着谢斐的侧脸发呆。
“段少爷看着我做什么？”
“谢助理，你和我经纪人真的好像啊，”段湛四周张望了几下，“要不是找不到他人，我肯定要把你们俩放在一起滴血认亲。”
谢斐暗自肺腑：能找到就有鬼了，他就站在你面前呢。
“而且你们居然都姓谢，你叫什么名字？”
“谢辉，光辉岁月的辉。”
“我经纪人叫谢斐，文采斐然的斐，你们俩名字可真像，真的不认识吗？”
“说不定还真是亲戚呢。”
谢斐笑着打趣，不动声色地观察段湛的神情。
直到确认段湛真的没把自己认出来。
段湛突然道：“父亲平常对下属很严苛吧？”
“段总对待工作一向认真，当然也不会容许下属马虎了事。”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父亲带助理来参加晚宴的，你是第一个。”
段湛盯着谢斐的眸子沉思了片刻，很少有人能在父亲手上熬过实习期的。
“加油，我看好你。”
段湛没等谢斐回答，举起酒杯和谢斐的杯子轻轻一碰，发出一声玻璃脆响后，身影消失在昏暗迷乱的灯光中。
谢斐低头失声笑了笑，这家伙，不在自己经纪人面前，看起来倒还是蛮靠谱的。
“谢斐——”
是段渊。
赵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但是他们的谈话一定不算融洽，因为赵夫人甚至连一杯香槟都没喝完，杯子残留着酒和唇印。
“段总，怎么了？”
“我的儿子好像很欣赏你？怎么？要不要我把你调过去当助理？”
“段总说笑了。”
“不想跟着他？”段渊凤眸横扫，“那你跑那么远做什么？”
“我以为您和赵夫人有事情要谈……”
“所以不是我让你走开的？”
“呃……不是。”
“要是她突然问了些不该问的东西，我不好开口怎么办？要是她给我敬酒我不想喝怎么办？你的助理怎么当的？”
段渊一阵连环炮似的追问，满脸写着“能干干，不能干滚蛋”。
“段总，下次不会了。”
“你倒是和那两个女眷聊得开心，你相亲我相亲？”
“您……”谢斐本来想说您相亲，不过他细细琢磨了几秒，发现其实自己上司并不是很喜欢赵夫人这个突兀又心机满满的安排。
她的侄女们也并没有好看到人神共愤，能让段渊看一眼就被迷的五迷三道走不动路的境地。
所以谢斐调转话锋，“她们只是问我一些您的事情，不过您放心，我什么都没说。”
“哼，”段渊低头抿了一口酒，声音比烈酒还低醇，“还能问什么，无非是在意结婚以后我是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换个问题。后来发生什么了，我看见你脸红了。”
“啊这个……”谢斐撩开贴在脸上的头发，“她突然凑上来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有吗？”
“啊？”
“有女朋友吗？”
段渊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
“没有。”
“没有就好，”段渊心情不错地放下酒杯，继续以一个舒适地姿势靠在沙发里，“年轻人，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这种事情不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