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两个字和刚才手机屏幕上那猩红的字样呼应上。
江笑下意识的想找理由拒绝，可想起那人的威胁，和那通被自己挂断的电话。
决定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嗯？”
周言捏着已经熄灭的烟蒂，看着站着不动的女人，微微挑眉。
江笑这才反应过来，眸光微微颤动，上前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将烟头接了过去。
然后从一旁的桌子打开一套干净的工具。
帮周言擦拭手指，重新刮了胡子。
又将他的头发用发蜡梳到脑后。
她微微后退，看着周言有些褶皱的衬衣，走进办公室里一个隐蔽小房间。
拉开从里面挑出一件丝绸面料的衬衣递了过去。
可
周言巍然不动，微微挑眉，轻嗤：“你来。”
江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抬手将他身上的衬衣纽扣一个个解开，再将选好的衣服换上帮他扣好。
从头到尾，周言只需要站在那充当一个衣服架一般张开手臂。
江笑不知道周言前面那些首席秘书是不是也做这样的工作，又或是做的时候心理是怎么想的。
从第一天开始做上这个岗位，这就是她的工作，从一开始感觉到的不好意思，不敢直视周言，到连连扣错扣子，又因为指尖颤抖一直扣不好，没少被周言冷嘲热讽。
现在只当眼前的男人是衣服架子后，就能做到毫无波澜。
“袖扣，配饰。”
江笑顿了顿。
周言继续指挥：“右手第二个格子的。”
拉开，江笑彻底顿在原地。
那是对珐琅浮雕玫瑰花样式的袖口，一旁搭配的配饰，是代替第二颗纽扣同样花色的玫瑰暗扣。
倒不是别的，只是这个设计图，是她画的。
小时候父亲还在每天都会去少年宫的画室接她，那时候总是会问她，长大后想做什么。
江笑的目标也很明确，每每开口都是回答，她要做设计师。
做首饰的设计师。
可随着十四年前的事，不仅家天翻地覆，就她这个梦想也早就变成了难以实现的奢望。
这个图纸，是在周言家一次醉酒后，因为暴雨没法回去，又不想再睡在地毯上后一整晚
打发时间的涂鸦。
她还记得那时候醒过来，周言正站在面前捏着这张画稿。
当时的评价还犹如在耳边。
他说：“无聊。”
然后转过头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江笑，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有当设计师这类的可笑想法。”
可笑想法，这和当初她考上理想大学想要选择设计专业时，妈妈说的话一样。
那时候，她还没那么疯。
捧起盒子，江笑连指尖都在战栗，眼眸里的欣喜刚刚露出：
“周总，这个首饰……”
“嗯？”
周言语气冷硬淡漠：“哦，你不会以为这是你的设计吧。”
大步上前，掀开底部，一串陌生的签名映入眼帘，江笑这才注意到袖
口和她当初的涂鸦有细微的差别。
就连花纹和色调都有所不同。
可却总觉得哪些地方不对。
“我当初那张图……”
“扔了。”
周言几乎不给江笑反应的机会，直接开口打断：“保姆打扫时只当成是废纸，直接和垃圾放一起扔了。”
说着，他抬手将那袖口扣上，微微勾唇：“你以为，我会为你花钱将你的设计做出来，还带在身上？
江笑，我就算是偶尔口味猎奇，喜欢吃一吃你这样的点心，但不代表我没基本的品味。”
冷硬的字眼将她心里那点点浮动的心，重新按压回泥潭。
江笑走到周言身侧，掩盖住眼底的心跳：“怎么会。”
她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