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好，给点儿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各位婶婶叔叔求你们给点儿吧！”
刚下了雨，乌陶镇青石板上还残留着大大小小的水洼，倒映着行走悠闲的人们的影子。
一个浑身脏兮兮，逛着两个脚丫子的小乞丐跪在小摊中间，不停的哀求，身前还摆了个同样脏兮兮的破碗。
“行行好吧大娘。”沈笑咛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饥饿感让她小小的身体摇摇欲坠，声音也从清脆变得沙哑。
她在这里跪了两个时辰了，从她身前走过的人也有百来个，但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瞧她一眼。
若说三天前，可能还有人怜她给她扔个包子果腹，但乌陶镇刚被一群猪妖扫荡过，家家都没有什么余粮，更别说施舍给她一个叫花子了。
身边的叫卖声传到沈笑咛耳朵里她似乎都听不见，脑子里昏昏沉沉，两眼也晕乎乎看谁都眼花。
给我口吃的啊……什么都好……
沈笑咛怀着这样一口气，努力的挣扎着，可双眼像坠了千斤重，身子也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跪着偏偏倒倒。
救…救救我…
“你还好吗？”
一双有力而又温暖的手托住沈笑咛即将倒下的身体。
“吃…吃的。”
沈笑咛半撑着眼皮，向扶着自己的人伸手一抓随后垂落，恍恍惚惚也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模样，只觉得那人声音如山泉铃锒，闻之清爽，如风过叶梢，净涤心魄。
“白术，带她去客栈。”
白术一脸的不情愿，皱眉指着沈笑咛，
“师兄，她一个小乞丐看她穿的，脏死了！我才不要碰她！”
“师门就是这样教你待人的？回师门抄三遍清心经交给我检查。”
沈则清斜睨了白术一眼，语气不重，却颇有责怪的意思，吓得白术低头不敢再说话。
自己捞起沈笑咛小小的身体起身，身形微顿。
“白术，在你眼里什么是干净，什么是脏？”
白术一愣，扣着手指啊了一声，随即脱口而出。
“干净当然是像师兄您这样清风霁月，犹如谪仙般的人。”
“那脏呢？”
沈则清眼底隐隐有些晦暗的痛色，沉声道。
白术瞟了瞟沈则清怀里抱着的人，小声嗫嚅着嘴皮子。
“脏就是那个小乞丐啊。又脏又臭，师兄你还要抱她。”
不仅脏死了还臭，师兄都没抱过他。可恶的小乞丐。
后面那句话他默在了心里没敢说出来，他怕屁股开花。
这样便是脏…
沈则清心里喃着这句话，无声的叹了口气，抱着沈笑咛的身形几乎有点稳不住。
他稳了稳心神，眼中复了清明的神色，“回客栈吧。”
“哦。”
福来客栈。
“师兄，刚才惹你生气了，是我不对。”
白术刨着碗里的米饭，许久才鼓起勇气道歉。
“知道错了就尽快把清心经抄给我。以后收敛些自己的小性子。”
“饭桌忌言，赶紧吃完了回师门吧。”
“哦。那个小乞丐呢？”白术几口把饭吃完问。
沈则清没什么胃口，一碗饭几乎没怎么动过。
“客栈老板娘会照看的。我去结账，你把东西收拾好等我。”
“好嘞，终于可以回去了。”
白术蹦蹦跳跳的回二楼客房收拾东西。
沈则清扶额看着白术幼稚的样子不多说一句话。
“老板娘，结账。”
“来了，一共十两银子。道长不再多住几日了？”
老板娘笑脸迎上来。
“这几天还得多亏道长为我们老百姓除猪妖祸害。”
“师门本分之事，不足称道。现下猪妖已除，百姓可安居，我等也不再叨扰了。”
沈则清拱手推言道。从腰间摸钱袋双手却摸了个空，面上表情一瞬间僵硬。
还真是个小贼。
眉尾微跳，罢了，从随身空间戒指掏出几袋银钱放在柜台上。
老板娘捧着银子笑的合不拢嘴。
“谢谢道长，道长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