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一，下午六点。
太阳开始西斜。
陆家杰开车带着宁雨欣来到了森林公园。
去公园的时候路过了裴家别墅。
那场面，堪称人山人海。
媒体的人、保镖以及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全都挤到了别墅附近，一眼看过去，简直有点壮观了。
陆家杰忍不住道：“宁大师，你可得把脸藏严实点儿，要是现在被发现了，咱们这小破越野车能被掀翻了。”
宁雨欣撑着下巴，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她戴着墨镜和口罩，头上还罩了顶太阳帽。
说是全副武装也不为过。
这还能把她认出来，除非对方真的是火眼金睛了。
不过宁雨欣已经解释了整整一路，陆家杰看来是根本没听进去。
她也不想再多费口舌了。
森林公园内部不能进车。
从停车场到进入森林公园的一段路，陆家杰时不时要看一看周围，生怕被人给认出来。
宁雨欣叹了口气。
“杰宝，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在逃通缉犯。”
陆家杰：“……”
“你再这么下去，我们不一定被媒体发现，恐怕要先被执法部门找上门了。我们又不是做了亏心事，能别这么抽象吗？”
“你不懂。”
陆家杰振振有词：“你当然没有压力了，顾寒走的时候可是给我下了死命令。反正到时候遭殃的又不是你。”
宁雨欣：“……”
行吧。
两人就这么鬼鬼祟祟地钻进了森林公园深处。
好在这两天首都闷热。
再加上是工作日，这个点儿并没有什么人来公园散步。
往里走了大概五分钟，就看不见别的行人了。
一回生二回熟。
这次他们很快就到了清水湖旁边。
陆家杰还有上次的心里阴影，特意离得远了一点：“宁大师，我们这次不会还中招吧？”
宁雨欣眯起眼睛看了一眼。
湖上十分晴朗，没有一点雾气的痕迹。
树影间虽然有阴虱存在的痕迹，不过无伤大雅。
不是能对生人造成影响的程度。
宁雨欣摇摇头：“暂时没事，你跟着我，跟紧了，否则到时候万一发生什么，我可管不着。”
“什么？”
陆家杰汗毛一炸。
立刻紧走了几步。
要不是顾忌着宁雨欣是个女生，他估计能直接上前牵住她的胳膊。
宁雨欣带着他绕过了清水湖，往公园更深处走去。
在她的视野中。
路边的树木上有一道道的黑色痕迹，很容易找到路。
“我，我说。”
走了大概十分钟，陆家杰忍不住道：“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啊，我感觉越来越冷了，是我的错觉吗？”
宁雨欣回头看了一眼。
两人周围多了一层浅蓝色的雾气。
隐隐约约，不明显，但缠绕不去。
“不是错觉，我们周围确实有东西。”
“啊？那你能收不？”
“杰宝。”
宁雨欣开始细致地给他科普了起来：“你现在也不算局外人了，所以要记得，我们这些做道士的不是随便冒出来个阴魂都要收的，只有危害人间的怨魂和恶鬼才会主动出手。很多阴魂滞留人间其实是在地府的规则允许之内的。”
“到了合适的时候，自然会有鬼差来收。这个时候要是我们提前出手，那就是跟地府的人抢饭碗，到了年底人家完不成kpi，等几十年过后你下去就要被穿小鞋的知不知道。”
陆家杰的表情有些木然：“哦，我还真不知道。能怎么穿小鞋？”
“给你喝劣质孟婆汤啊，故意让你转世的时候带点小霉运啊……下手狠的还可能影响你既定的转世身份，不过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就是重大失误了。”
陆家杰默默听完。
并没有觉得这“穿小鞋”有多可怕。
只觉得宁雨欣这是在给他讲蹩脚鬼故事。
是不是真的当他傻？
唉。
算了。
谁叫主上被美色耽误了，偏偏就看上了这位呢。
陆家杰默默转移了话题：“那既然你又不收，我们还来干嘛？”
“傻。”
宁雨欣振振有词：“有的不收，有的要收呗。”
陆家杰一愣。
然后瞬间反应过来，后背猛地窜起一股寒意：“什么意思，有怨魂还是恶鬼？”
他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