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闻,傅家在城外坐拥一个山庄,占地面积极大。
原本是用来开发成度假村的,但建成至今,还没对外开放过,海蓝也算是当了第一个游客。
听说这里还有一池温泉,常年温暖。
海蓝冷得搓了下手,手臂只要一动就疼,可不活动一下,怕是要冻僵在这了,黎梦欢也不可能让她泡温泉。
“想清楚了吗?”黎梦欢放下筷子,她擦净了嘴唇,斜眼看过来。
海蓝唇色冻得乌青,她不像黎梦欢,有人给拿厚厚的披肩罩在身上保暖。
“傅太太,我来了这么久,你还没让人把我从山上推下去,说明你希望我选第二条路,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图什么?”
一个女人,往自己老公身边塞人,海蓝确实看不懂。
黎梦欢嗤笑,“就算让你留在傅景霖身边,你也不可能嫁进傅家的,你以为他为了你离婚,你就能得偿所愿?”
为了她离婚?原来她被找上是因为这个。
“傅太太,你误会了吧,傅总要离婚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和他之间没有那回事,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又怎样?他也结婚了,不是一样能离!”黎梦欢一巴掌拍在餐桌上,她发起脾气来,白婶都后退了半步,更别说其他几个佣
人,吓得急忙低下了头。
唯有海蓝,她下巴微微抬高,倔冷不减分毫。
当年,那个男人的妻子也是这样找上了她,妻子挺着大肚子,在校门口甩了她一耳光,她看在对方是孕妇的份上,没有还手。
那女人声泪俱下的控诉她勾引别人老公。
她的解释,女人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明明,是那个男人品行不端,他有次喝了点酒,把海蓝堵在办公室,要不是龚晴来得及时,海蓝恐怕就挣脱不开了。
差点被人欺负的是她,挨打的也是她,名声臭了的还是她。
男人在这次事件里完美隐形。
海蓝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会变成女人的战场,雌竞就这么难以消除吗?
她看向黎梦欢,眼神清明冷冽。
“傅总要离婚是傅总的私事,我跟他之间只有公事。希望你明白,一个男人再怎么优秀,他身边的女人也有不喜欢他的权利,不是每个女性脑子里都只有男人,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当然,她怀疑黎梦欢还是听不懂。
黎梦欢被她激怒,举起杯盏往她头顶上砸。
海蓝本能的躲了一下,身体突然被人往后拉了一把,紧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前面。
杯盏砸在男人胸膛上,掉在
地上碎了。
“黎梦欢,你闹够了没!”熟悉的沉冷嗓音喝止了黎梦欢还要继续的动作。
海蓝愣了愣,“傅总?”
黎梦欢举起的第二个杯子停在半空中,看到傅景霖的出现,她似乎感到很意外。
“阿霖,你不是有重要客户要见?”黎梦欢放下杯子,声音变得很柔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傅景霖目光一沉,“我的行程,你掌握的倒是很清楚。”
黎梦欢:“阿霖,我也是关心你,你好久都没回家看看了,吃饭了吗?我叫人给你做。”
傅景霖盛怒在即,黎梦欢还能笑意盈盈的招待他,这份功力,也不是一般人能炼成的。
海蓝视线都被傅景霖宽阔的后背挡住,他站在夜色里,月光映在他身上,正如天上那轮清月高不可攀。
海蓝收回视线转身走开。
她听得出来,黎梦欢和傅景霖是一家人。
要离婚还是要吵架,都与她无关,在这里,她是多余的外人。
黎梦欢看见海蓝无声离开的背影,唇角微不可察的牵动了一下。
傅景霖:“别把手伸得太长,动我身边的人,要看你有没有资格。”
真正的压迫感并非靠大声吼人。
傅景霖不过是淡淡说了句话,黎梦欢却顷刻间感到浑
身刺骨的冷。
她脸上笑容僵滞,迎着月光与傅景霖对视。
他那双眼,黑得如同墨潭,似乎比夜色还要浓郁,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深不可测的目光吞噬。
黎梦欢心底打了个寒颤,却还强装镇定,“你就这么在乎她?客户不见,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她警告我?”
“知道就好,管好你的人,再让他们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后果自负!”
傅景霖一刻也不愿意和黎梦欢多待,更懒得跟她解释。
他在乎谁,不在乎谁,都没理由跟黎梦欢打报告。
只是他这一转身,才发现海蓝不见了。
这山庄又大庭院又多,又是大晚上的,她不熟悉地形,怎么敢一声不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