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纷纷用着别样的目光瞅着王铁牛,瞪着他。
人们只觉得自己大晚上这般淌着泥巴路出门,是被王铁牛给戏耍了!
王铁牛满脸的委屈,他跺跺脚,“我对天发誓,我今天晚上过来的时候这可老榕树是横着在这倒着的,我也不知道为啥这棵树就这么断了!”
“你这话说的,这么粗的一棵树难不成还是谁给挪走的?要不是本来就倒在地上就摔断的,你说说看,啥玩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这大榕树弄成这样?”
“王铁牛,你这打从做了小队长就不得了了,满嘴跑火车,你那嘴里有一句实话吗?”
“我……”
王铁牛愤恨不已,他现在想要作证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却又感到苍白无力。
他根本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方才看到的一切!
他的一双眼睛珠子滴溜溜一转悠,最终将眸光锁定在余秋月的身上,“小余知青!”
听到王铁牛的一声喊,瞬间余秋月一激灵,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树立起来,怕不是自己做的事情被王铁牛发觉了吧?
那也不能够啊!
这村里人也没见过挖掘机长得啥样……
更何况,刚才王铁牛跟着村里人一块去找人了,他也不在现场。
余秋月有些心虚的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了?”
“你刚才来的早,对不?你跟大家伙说说,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大榕树倒在路边?是不是我说的哪样,一整棵树拦在路边上?”
王铁牛气急败坏的嚷嚷着,说话的时候嘴里的吐沫星子乱飞。
余秋月确实瞧见了,正如同王铁牛口述那般……
一整颗千年大榕树倒在这村口的出路上拦着路。
只是,她肯定不能这么说,否则她如何同村民们解释这地上四分五裂的树干?
因为自己着急之下,情绪过激,体内潜能被激发,一拳下去将树干打碎了?
“这棵树不就是这样吗?黑黢黢的,我就连手电筒也没有,我哪晓得第一现场是啥样?”
余秋月漫不经心的作答,随即又幽幽说了一句,“王铁牛,你该不会是因为下着雨走路,这天太黑,所以眼花了,没看清楚吧?”
“不是的,我真的看到了,这棵大榕树倒的时候就在我眼前,我本来打算要去我姨姥姥家里给帮忙干活的,差一点大榕树砸在我的脑门上,我躲开了,然后便赶紧回去村里叫人了,他娘的,这还真是活见鬼了!”
王铁牛一阵抓耳挠腮的。
人们一个个纷纷用着别样的目光注视着他。
王家因为王二狗先前做的龌龊事,早已经败坏了自己家的名声。
再加上这两天王铁牛的一系列‘骚’操作。
现在村里的长辈们表面上没说啥,实际上背地里已经对他意见不小。
尤其是周家泽,更是暗下决心,打算等着这天灾的事情过去之后将王铁牛小队长的身份撤掉!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道男声——
“快来帮我搭把手,张馨心休克了。”
伴随着一晃一晃的灯光,所有人的目光一致朝着边上看去。
周宴林抱着虚弱无力的张馨心绕了一圈,从河渠南边的一条小路淌着水走着过来。
听到张馨心休克的消息,余秋月没有半分犹豫,赶忙朝着周宴林他俩的方向赶去。
她扫了一眼,见着女孩的双腿上遍腿鳞伤,好几道刮痕!
最深的那一处足足有碗口大小,皮开肉绽之下是血肉模糊一片,还混着泥泞……
余秋月用手轻轻地搭在了张馨心的额前,“坏了,她还发着烧,怕是感染了!”
“这里最近的是我家,先给她送到我家去!小江,你去找赤脚大夫!”
周宴林抱着怀中的女孩,刻不容缓的便朝着自家方向奔去。
王铁牛还试图同大家辩解着,“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今天晚上还真是撞邪了,我来的时候瞧的真真的,那棵树根本就不是这样摆着的!”
“你行啦,你少说两句吧,这都啥时候了!”
周家泽不耐烦的白了王铁牛一眼,又幽幽说了一句,“今天夜里好几个村里都被淹了,咱村里虽说眼下是没啥事,但老少爷们都因为抢收累的半死,你还有心思拿着这种事跟大家伙开涮!你这小队长也不知道咋当的!”
“我真没有啊,叔……我说的都是真的!”
王铁牛欲哭无泪般的淋着雨站定在原地。
前面的一行人乌泱泱的朝着村长家的方向走去,头也不回。
余秋月跟着周宴林哥儿俩一道来到了周家的小院儿。
她路上还在仔细回忆着今天张家奶奶同自己说的话。
老太太说自己孙女是个苦命人,打小就没了爹娘,跟自己相依为命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