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的哭诉让傅千城陷入了沉默。
“你从来都想把你以为的最好的给我,你以为这都是为了我好,但是你从来没想过我要不要这样的好!你用你的生命把我推出这里,让我以后都在怀念和悔恨中度过下半辈子,傅千城!这就是你的爱吗!”
阮卿越哭越大声,但是手上的力道却一点儿都没有减小。
“卿卿,擦擦眼泪。”
傅千城的眼睛里也有泪光滑动,“拉我上去,我相信你。”
阮卿这才委屈地点点头,抽空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将一块粗壮的藤蔓系在自己的腰上,自己则紧紧抱住藤蔓纠缠的大树。饶是如此,傅千城依然在缓缓下沉,只不过下沉的速度稍微慢了那么一点儿。
“千城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阮卿一边安慰着傅千城,一边拼命想着办法,傅千城看着阮卿微微一笑。
“别着急,我等你。”
傅千城的态度依旧温柔,却给了阮卿莫大的压力。
阮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有冷静下来,她才能有足够的理智去思考问题。
“对了,既然盾牌可以阻挡乌鸦,那也可以让傅千城踩着这些东西脱离沼泽。”
阮卿说干就干,费劲力气用藤条将收集到的树枝和叶片全部套在了一起。
她的动作又快又准,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板子就盖在了沼泽上面。
“千城,你先抓住这个,不能再往下沉了,我尽快弄其他的!”
阮卿说着,又扯下一根藤条,粗糙的藤条将她的手掌磨的尽是献血,阮卿也浑然不觉,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傅千城就要多一份危险。
脏污的沼泽眼看着就要到了傅千城的胸口,阮卿才又用藤条将一根又一根的板子串联在一起。
“千城,剩下的靠你了!”
傅千城不去看阮卿手上的鲜血,单单是她脸上的期望,就不敢让他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
他用力从沼泽中挣扎着抱住一块板子,阮卿就立刻拉紧绳子配合,在两个人的不断努力下,傅千城终于爬上了连在一起的板子。
成功脱线,阮卿彻底松了一口气,坐在粗壮的树下抱着胳膊哭泣起来。
傅千城心疼不已,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给她擦干净眼泪。
“小花猫,哭的眼睛都红了。”
阮卿更加委屈,也不管傅千城的身上脏不脏了,哭着就埋进了他的怀里。
“傅千
城,你混蛋!”
“是,我是混蛋。”
“我讨厌你了!”
“你不能讨厌我,你可以打我,骂我,但就是不能讨厌我。”
傅千城抱着阮卿,重重一吻,阮卿呜咽着,伸出拳头用力锤着傅千城的胸口,又想到傅千城身上还受着伤,不由自主就减轻了力道。
“你以后,不许这样了。”
“好~”
傅千城温柔盯着阮卿,像是看着世间最珍贵的珠宝。
“不许丢下我,一个人去面对那么恐怖的事情。不许没有经过我同意,就做那些混账的事情!”
“好,我都答应你。”
傅千城恨不得将阮卿放在心尖尖上,又怎么舍得她受一点儿伤害。
他轻轻地捧起阮卿的手,本来白皙精巧的小手现在却是血肉模糊,让傅千城的心都跟着揪紧。
“不疼,真的,一点儿也不疼,已经没感觉了。”
阮卿想把手伸出来,傅千城却禁锢着没让她动作,低下头在她的伤口上柔柔亲吻。
微凉柔软的唇贴在灼烫发痛的伤口上,有一种诡异的舒适感。
“那些东西,要重新收集了。”
阮卿有些无奈地看着慢慢沉入沼泽的物资。
“没关系,剩下的我来
就好。”
阮卿点点头,她想干也干不了了。
脱离了危险的境况,手上和腿上的伤口就开始疯狂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要不是阮卿活了两世受的苦也多,还真不一定能承受这种痛苦。
那种灵魂都在打着颤的疼。
她坐在相对安全的地方,看傅千城一边狼狈的躲避乌鸦的攻击,一边收集物资的身影,有时候没憋住轻笑两声,换来傅千城一个宠溺的眼神。
傅千城特意加快了速度,用藤蔓将所有的物资都缠绕了起来,护着阮卿往阮易洲他们藏身的地方走去。
本来长满青苔的树干现在的状况惨烈无比,短短的一会儿功夫,上面就覆盖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鸟屎。
阮卿本能地感觉到反胃,想要干呕,还是忍住了生理反应和傅千城一起钻进树洞。
里面的白抚松和阮易洲都长舒了一口气。
白抚松看到傅千城大半个身体的泥泞,吃了一惊,“掉进沼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