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抚松自信一笑,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水中工作者基本上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腿和手,常年浸泡在水里,皮肤相较于其他地方更白,四肢全部都是肿胀的。这是常年浸泡水的反应。而且,太阳照射下,他们的指甲缝里会反光,这是因为指甲缝嵌入了大量的金属。这是淘金者特有的标志。”
傅千城垂下眼睛,或许是阮卿也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才联系沈疏为,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早就被赵一德套在了一张巨大的罗网当中。
“这些事,白教授是怎么知道的?”
白抚松苦笑道:“有百分之八十的尸体,都是由我和我的学生一起发现的。这些人失踪之后,家属并不会报案,等到警察发现尸体,家属们来认领,通常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尸体已经风干了。还有些无人认领的,还放在停尸间呢。只要家属不提出异议,一般都会当成自杀来结案。”
就是因为这么多的尸体,白抚松才见识到了什么叫人心冷漠,对于傅千城这样的一片赤诚之心,也更觉得难能可贵。
“有些尸体啊,死状恐怖,跟自杀的死状万全不一样,偏偏
家属不提出异议,反而会直接火化。这种啊,一般都是收了钱,私下和解的。”
不外乎一个教授能说出这种话,实在是看的太多了,现在遇到傅千城,像是终于有了一个倾诉的对象,将藏在自己心里这么多年的话一股脑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这些话,他平常不能跟任何人说,多少次午夜梦回间,都是一具具被风干的尸体。
有些被掩藏在森林深处,成了指引探险者的地标,更多的,成为了火化炉里的一抔白土。
“大半夜的说这些,不会害怕吧?”
“比起这些,还是人心更可怕一点。”
傅千城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赵一德,怕是想将他们几个人一样,当成被自杀的人永远留在这里。
想到这里,傅千城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他慢一分钟,阮卿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白抚松再也没有休息,他能从傅千城急切的脚步中看到他的紧张和害怕。
“前面就是沼泽地了。”
七个小时的路程,他们只走了五个多小时。
天还没有亮,沼泽上面泛着一层惨白的月光,几只癞蛤蟆在枯树枝上跳跃,不时伸长舌头卷走一个昆虫。
几只乌鸦因
为两个人的到来大叫着远去。
即使路过这里无数次,白抚松的态度依旧是小心翼翼。
“这里是沼泽地,而且视线不好,稍微不注意就要塌陷进去,一定要跟紧我。”
傅千城点点头,严格跟着白抚松的脚印往前走,好在,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沼泽地周围的脚印也越来越凌乱,白抚松皱紧了眉头。
“他们在故意迷惑我们,不想让我们这么快找到方向。”
白抚松还在研究剩下的道路该怎么走,傅千城已经是认准了一个方向开口。
“南面。”
“你怎么这么肯定?”
白抚松说着,顺着傅千城的目光往南面看去,空中正歪歪斜斜挂着一辆车。
“卿卿在里面。”
傅千城没有一丝犹豫,转身就走,白抚松则是将砍树用的砍刀紧紧握在手上。傅千城扭过头来看着他,“教授,您不必跟我一起犯险。”
“我这是舍命陪君子。”
白抚松性子也固执,认定一个事儿便不会改变,现在只有送佛送到西一个念头。
傅千城也不再劝他,而是快速朝着车子的方向移动。
阮易洲和阮卿在车里,眼皮子都困的打架了。
“卿卿,你先睡一会
儿,我先盯着。”
阮卿撑开自己的眼皮坚定的摇摇头,“不行,不能睡。”
几只乌鸦的叫声刺耳又难听,阮卿无端打了一个冷战,立刻清醒了起来。
“千城可能来了。”
“你怎么知道?”
阮易洲揉揉眼睛,还以为阮卿是在做梦。
“乌鸦叫了。”
“也可能是其他的东西……”
“不,一定是千城。”
阮卿特别肯定,趴着车窗,准备随时探头提醒。
傅千城走路闹出的动静很快也吸引了鬼脸男,他们早已经在车子下面架起了火把,等着傅千城的光顾。
看到傅千城带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过来,领头人恶声恶气地询问。
“傅千城吗?”
“是。”
傅千城没有多余的废话,目光一直盯着上空的车子看。
“好胆量。”
“别废话,引我过来是什么目的。”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