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季柠深呼吸一口气，朦胧的双眼睁得很大，目不转睛地望着天花板。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梦里的场景好熟悉。
好像是被她遗忘许久的记忆。
“季柠，你醒了！你真是要吓死我了！”
谭维在一旁激动道，紧提到嗓子里的心总算稍稍安下些许。
“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帮她将床头升起来，扶着她坐起身，给她放好枕头。
江季柠愣了好半晌才认出眼前的人。
“谭医生，你怎么在这？”
脑袋隐隐泛疼，疼得她紧锁眉心。
抬手揉了揉脑袋，那股尖锐的痛才稍缓一些。
谭维讶异地睁了睁眸子，“你认得出我是谁了？”
“嗯？”
江季柠疑惑他怎么这么说。
脑海里忽然闪出几个画面。
这时才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略微不好意思。
“抱歉，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把你认成顾恒。
“谢谢你救了我。”
谭维见她一副疏离客气的模样，面容稍显不悦。
比起她如往常那样将自己当做陌生人看，他更宁愿她将自己当做顾恒。
“不客气，能看到你没事，我也安心了。
“喝点水吧？”
他将自己倒来的温水递给她。
“你刚才是做噩梦了吗？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你脸色也苍白得吓人。
“还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若是有不舒服，你别硬扛着，
要跟我说，我帮你喊医生过来。”
虽然他也当过医生，但医术跟棠渊是没法比的。
有棠渊帮江季柠治疗，肯定是事半功倍。
江季柠道了谢，喝了水，心中那股不安稍稍压下去些许。
拒绝他的好意，“不用，我只是做了个梦，现在梦醒，没事了。”
“那就好，”谭维点点头，“要是有什么不舒服，记得跟我说。”
江季柠将水杯放下，看向他。
“谭医生，麻烦你一晚上了，时间不早，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谭维：“你身体还没好，我留下来照顾你。”
“不……”
“别拒绝我好吗？我连衣服都带过来了，放你一个人在医院，我
不放心，与其在家寝不安枕，还不如在这里照顾你。”
循着他的视线，江季柠果然看到放在陪护床上的衣物。
眼睛略微动了动。
“我好多了，现在就可以出院。”
她与谭维非亲非故，更不算好朋友，哪能麻烦他留下照顾自己。
见他要说话，她又忙补充道：
“我把你认成顾恒已经很抱歉，不能再麻烦你留下照顾我。
“谭医生，谢谢你。”
谭维被她这疏离的神情跟话语搞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她。
见她收回视线，不再看他，眸中划过一丝受伤的神情。
江季柠低垂着脑袋，掀开被子要下床。
却被男人给拦住
，透着几分委屈的嗓音说道：
“你不想我留下，我等会儿就走，但你身体还没恢复，别急着出院。”
谭维说着，抬眸看她，“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江季柠还想说的话全都卡在喉咙里。
许久才问道：“医药费多少？我还给你。”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等你病好出院再说。”
“那怎么行？你不说我就去问护士。”
人情最难还。
她既然知道谭维对她的心思，就更不可能理所当然接受他的帮助。
不能给他任何念想，以免耽误他。
谭维似乎看穿她的心思，声音低哑问道：
“你就那么怕跟我扯上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