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医生把脉很快，几乎手指刚摸上去不到一分钟就收回。
速度快得江暖月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可能根本就没给自己把脉。
她冷着脸收回手，声音不悦地对顾识予说，“顾少，你不相信我可以直接说，没必要说一套做一套！”
她怒斥一句，拎起包快速离开病房。
看似是被气跑的，实则是着急去找人商量对策。
棠医生中西医术都会，并且医术高超，她一向知道。
被他把过脉，假怀孕的事几乎瞬间就会被揭穿。
继续留在这里，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识予。
顾识予望着她匆匆逃离的背影，面色微沉，也没第一时间追上去，而是看向棠医生。
只见
他摸着那泛白的胡须，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棠医生，”他出声打断对方的思绪，“江暖月怀孕了吗？”
他只想要确定这一个答案。
棠医生抬眸看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问道：“我听大夫人说过，江小姐怀孕有两个月了？”
“是。”
顾识予估算一下时间后，肯定点头。
棠医生：“那不对啊……”
看他神神叨叨，顾识予眉宇间泛起困惑，“什么不对？”
“我刚才给江小姐把脉，她确实怀孕了，”棠医生说，“只是时间对不上，她怀孕不到一个月。
“月份太小，我不太确定是怀孕几天。”
他的中医医术已经出神入化，哪怕只
怀孕十天半月，他能察觉出来，就是无法确定具体日期。
顾识予听着他这话，有些许愣神。
江暖月怀孕，但不到一个月。
他跟江暖月也就发生过一次关系，不对……是两次。
他醉酒去找江季柠那晚，她喊来江暖月，俩人还做了不可描述的事。
算算日期，到今天，也就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
他看向棠医生，神情凝重，“怀孕不到一个星期，您也能确定对方怀孕吗？”
棠医生摸了摸胡须，思考两秒，点头，“应该是可以的，但没实践过。”
抬眼看向顾识予，眨了眨眼，似乎吃到瓜了。
“你在知道江小姐怀孕没过安全期的情况下，还跟她那什
么了？”
顾识予被他这么直白地问得有点脸红。
但红里透着黑。
“意外。”
淡漠地吐出两个字，算是解释。
棠医生挑眉，都是男人，他可不相信什么意外。
准是有人把持不住！
触及棠医生揶揄的眼神，顾识予脸色微沉。
“棠夫人去世这么久，也不见您有需求。”
棠医生本来还调侃的神情，瞬间消失：“……”
“我钟情我家娇娇，对其他女人看不上眼。“
顾识予薄唇轻勾，眸中闪过羡慕之色。
他其实挺佩服棠医生的，对自己的夫人守身如玉一辈子。
“棠夫人若是知道您孤苦一辈子，是否会安心？
“您不打算找个伴，也可以养个孩
子在身边，陪陪您解闷也好。”
说起他家娇娇，棠医生黑眸里有水光闪烁。
“我不苦，有我家娇娇陪着我，怎么会苦？”
他看似在回答顾识予的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娇娇永远活在他的记忆里。
记忆虽少，却是他一辈子最珍贵的宝贝。
沉溺在回忆中，不知何时从兜里摸出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塑过胶，但边沿已经破损厉害，可见经常被人拿出来看。
“娇娇，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也没人能取代你的位置。”
顾识予望着他佝偻的身影，听着他哀伤的话语，心中一阵烦闷。
在最幸福的时刻，失去最心爱的人，无疑是人间最残酷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