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识予递上一杯温水，“棠医生，您喝点水。”
棠医生抬眸看他一眼，脸上挂着淡笑，“还是你小子关心我老人家。”
外科医生做手术时最怕的就是缺水，而且他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更是容易扛不住。
一杯温水润喉后，他才淡声说道：“老夫人的情况暂时无碍，就是得小心点，随时可能会出状况。
“最好得让人24小时盯着，一有问题再喊我，这些天我都留在医院不回去了。”
顾家人一听，满是感激。
就听顾识予又问：“下午做完手术后，不是说病情稳定吗？怎么晚上又突然出现这种情况？”
棠医生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沉默一息后，道：“老夫人之前在临
城落下的病根没养好，加上她年纪大了。
“再硬朗的身体，短短时间内就接连遭受两次重创，年轻人都扛不住，更何况她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要是老夫人自己争点气，扛住了，后面慢慢调养，还能恢复。
要是扛不住，只怕再也醒不过来。
这些话他不敢当着顾家人的面说，免得扰乱他们的心神，制造没必要的焦虑。
“别担心了，老夫人福大命大，能熬过这一劫的。”
他看向众人，冲他们点了下头。
顾淮仕感激地冲他鞠了躬，“棠医生，麻烦您了，我让人送您回去休息吧。”
“好。”
棠医生离开，只留下顾江两家的人。
没一会儿，顾老夫人就被送回病房。
众人担心她的身体，但也不敢吵到她休息，默默在病房内守着。
顾淮仕看向其他人，“今晚我跟兰儿留下，其他人明天再来换岗吧。”
若是可以，他倒是想一个人照顾母亲。
只是他不能拦住其他人尽孝心。
顾识予二叔顾淮安开口道：“那我跟漫漫明天来替换大哥大嫂。”
顾识予三叔顾淮昱随之道：“我跟萱萱后天来，至于其他小辈，让他们自己排着去。”
一番简单讨论后，其他人就回去了。
韩若兰看了眼丈夫，“你先在这陪着妈，我回家拿换洗衣物。”
倒是可以让佣人送来，只是怕她们不够细致，还是得自己回去一趟安心些。
“好，”顾淮仕摸摸她的脸，“
辛苦了。”
韩若兰抿唇浅笑，“都几十年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客气？”
顾淮仕笑了，没再说什么。
目视着床上满面和蔼的老人家，叹息一口气。
“也不知道妈什么时候能醒？”
韩若兰闻言，原本带笑的面容，忽的沉了下来。
“要不是江季柠，婆婆又如何会变成这样？
“我一定会督促小四好好审！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婆婆的人！”
顾淮仕看她义愤填膺的模样，想说什么。
顿了下，又咽了回去。
无奈叹息。
顾识予陪着江暖月回了病房。
告别后要走，就被江暖月拉住手。
“顾少。”
女音软软的，带着一分祈求，“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说是今晚，其实已经凌晨三点半。
她跟父母是睡了小半觉，得知顾老夫人出事，才起床过去的。
顾识予眼角余光瞥见门口站着的江承皓跟盛可遇。
犹豫了下，道：“江先生跟江夫人会陪着你。”
“可是我更想你陪在我身边，可以吗？”江暖月软声软气道。
顾识予想到自己今日都没好好陪着她。
中午才发生那样的事，她一个小姑娘，也会害怕的。
默然几秒后，他道：“那我跟江先生说一声。”
江暖月神色略微讶异。
她也就惯常说说。
以为他不会同意的，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
是她伤到脑袋，出现幻觉了？
还是他变了？
她不太确定地再问道：“你答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