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却又在这样的夜色中,静静地凝视着我。
能做到这样的,只会有一个人,那个人带着无边的冷意,会让人打寒颤的。
我感受过这样的冷意,我走过去,打开窗子。我心中想的是若是今夜,我能够再一次被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我也认了。从前在仙乐居的时候,我就想过的,人必定是要走向死亡的,如果我能够死在他的手上,也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只是可惜了,那人并没有像往日那样,拿着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他放了我许多的自由,他从没有真正地拦过我去做什么事情。他若是真的做了什么错事,想来就是带着我直面了我该有的人生和痛苦,让我卷入本来就应该是我要去面对的纷争之中。
我确信,这不是我太过思念陈熹年而有的错觉,我清楚地看到了在窗边上,有一张纸。那上头有着字迹。陈熹年的确是来过的,我拿起那张纸,展开看了看。那上头无非就是些问安,只有在落款的最后,他才问我,是不是真的要与祝祷安成婚。
他说:我可以去杀了祝祷安的,你不需要这么做。
他说,你别信祝祷安。
他说,成婚那日我会来的,我不会放你一个人的。
有些话,陈熹年不必说的,正如祝祷安所说,陈熹年可以不用装出这一份真心来的。我看着四下无人,看着空空荡荡的庭院。下了雪的路上,甚至都没有脚印的,不知道陈熹年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功夫向来不错,不然也不会飞檐走壁,在仙乐居的时候,飞入我的屋子里了。
我是下定了决心的,我定然要自己去面对祝祷安的,陈熹年不管他来不来,我都不再依靠他了。祝祷安对我说的话有了些影响的吧,不然我也不会对陈熹年有这样的冷漠了。
只是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和陈熹年的情感,要放到很久很久以后,甚至可能是下辈子。我忽然想起来,陈熹年还差我一个秘密的。
想来上次他要见我,也是应该要说这件事情的,只不过是因为祝祷安的在场,他并没有这样的机会能够说出口的。也许未能说出口的缘由,是上天觉得这些并不重要吧,也许是陈熹年想要说,他对我并非都是假意,也许在那些漫长的欺骗我利用我的过程中,他对我有些喜欢的了。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和陈熹年错过,但是这样的错过也算是一种期盼吧,我可以带着这样的期盼,这样的念头过日子,可以支撑着我有活下去的信念。
我对着无人处,自己呢喃道:“下雪了,外头的路不好走,夜深了,走路你可要小心一些。”
并没有得到回答,我的心反倒是安定了下来。若是陈熹年出现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对着他的这番嘱咐,我在心中无数次念叨,陈熹年千万不要回应我,就让我在这里像个傻子一般就好了。
果然,夜色渐深,并没有得到回应。不管是否能够听到,我就当做是陈熹年听到了,就当是我最后一次以我颜时缘的身份和陈熹年对话,交代他那些最亲近的人才能够有的嘱托。剩下的一切,就交给天命,交给缘分,交给下辈子吧。
一场大婚,瑞雪兆丰年,来年也许会是一切天翻地覆,岁月静好。这一切都是好的征兆,除却了有些冷之外,但是春日会来的,一切都会好的,只是我会不会随着春日有着新的日子,谁都不知道。
此时此刻就连我自己,都不知晓我的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