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值班人员已经打通大使馆的电话。
沈棠一急,趁着另一个值班员倒水时夺门而逃。
她七拐八拐,躲进女洗手间里,总算甩开了他们。
身边嘈杂的谈话声渐行渐远。
沈棠蹲下身,把脸深深埋进手里。
回不了国,看不到父亲和母亲是否安然无恙。
她怎么放心的下。
看陆名寒在发布会上义愤填膺的模样,必然不会让她父母好过。
沈棠绝望地哭了很久。
红着眼眶从洗手间出来时,她不经意往远处一瞥。
看到熟悉的身影,整个人愣住了。
登机口处。
落落穿着风衣,踩着高跟鞋,正在和颜父颜母道别。
“伯父伯母,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沈伯父和伯母,方氏现在运转的很好,我没有任何负担,况且我有替小棠照顾她父母的义务。”
沈父拄着拐杖从一旁座位上站起,含泪说:“落落啊,我放心不下你伯母自己在国内,颜东父母也舍不下颜东自己在f国,所以只能麻烦你跑这一趟来接我回去,辛苦你了。”
在找沈棠行踪的日子里,颜东每天都会抽时间去医院照顾沈父。
或许昏迷的沈父有所感知。
住院一个月后终于苏醒。
眼下身体渐渐好转,只是走路说话比以前迟缓了。
“呜……呜……”沈棠躲在大厅指示牌后面,拼命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看着好姐妹落落搀着走路费力的父亲,和苍老了许多的颜父颜母。
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
但现在她没办法和他们相认,纵使再心痛也只能默默站在暗处。
在落落和沈父要入登机口时,从候机室又跑来一个让沈棠更熟悉不过的身影。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颜东周身已经被忧郁和悲伤笼罩。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她甚至都能看清他脸上的颓废。
沈棠下意识捏紧了戒指,阵阵痛意袭来,无声地说:“对不起……”
她这辈子注定欠颜东太多。
目送着落落和父亲的身影消失,沈棠的泪也几近流干。
她抬着沉重的双腿,一步步走出机场。
那边,颜东无意间转头时瞥到她的身影,直接愣住了。
他下意识低声呢喃:“小棠……是小棠吗?”
即便隔着厚厚的外套,裹着帽子墨镜和口罩。
但他确信那就是沈棠!
颜父颜母正打算回家,刚转回头,颜东已经不管不顾地冲进人群里。
“颜东!你去哪!”
颜东疯了一样,顺着沈棠消失的方向边跑边喊:“小棠!是你吗?我是颜东,小棠求你快出来吧!”
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他拼命环视四周。
突然眼前一亮,颜东飞奔往机场的路边。
在这个熟悉的身影要上出租车前,拦住了她。
“小棠……”他的声音里夹杂压抑的激动和惊喜,满是哽咽。
拉着出租车门的人缓缓转身,拉下口罩,露出完全陌生的一张f国女人的脸。
“你是谁?也要搭车吗?”
颜东一愣,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他分明看到的是沈棠的身影!
身后颜父颜母也跟过来了,对陌生女人微笑着说:“抱歉,是我们认错人了。”
他们边说边把颜东往旁边拽。
颜东还愣愣地没回神。
“我不可能看错,一定是小棠!”
颜母抹了抹泪,劝道:“这些日子,你总是认错人,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小棠已经身死的现实,可颜东,你也要为自己和父母着想啊。”
沉默良久后,颜东沉声说:“对不起,我过段时间就回国,辞掉研究所的工作,去打理公司。”
而真正的沈棠,在离开机场后一直漫无目的地顺着大街走。
再抬眼时,竟走到一家珠宝店前。
她本无意去逛,可隔着玻璃,竟看到展示柜里放着陆骁曾亲手给她戴过的海豚之泪!
沈棠记得,那是陆骁亡母的遗物!
她冲进店里,指着展示柜问:“请问这条项链是你们从哪里得来的?”
店员解释道:“是我们店主从国外一场富人收藏品拍卖会上拍卖来的,也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女士有兴趣想买吗?”
沈棠攥了攥手心。
上面的售价是她目前所有身家的一万倍。
她略带歉意地摇了摇头,出门后在玻璃前驻足良久。
不行,她决不能任由肖莹的遗物在这被出售。
可这么昂贵的价格,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