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裴远瞻摇了摇头,目光一直盯着裴予栀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转角处,也久久没有收回。
董秘书有些不解:“董事长这么关心大小姐,又何必如此逼她呢?”
“你不懂。”裴远瞻后知后觉地捂上自己的胸口,呼出一口无可奈何的浊气,眼眶微微湿润,“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孙子,绝对不能再失去一个孙女。”
……
裴商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但房间的主人,却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五年来,一如既往地,毫无生气。
唯有医疗器械发出的规律声音,代表着他五年如一日的生命体征。
裴予栀走到窗边,给花盆里的兰花浇了水。
不同于普通的兰花,盆中的这株,花朵形似荷花,花瓣纯白如雪,不染一丝纤尘。
“哥,你最喜欢的素冠荷鼎开花了。”
裴予栀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声音也不禁放轻了,“我接手了你之前没有完成的培育项目,就在宣城,你曾经培育出‘素荷’的地方。”
“素荷”是裴商培育出的第一棵能够产生素冠荷鼎兰花香气的茶树。
“你说过,兰花以香独步天下,其幽居山间,遗世而独立,以素冠荷鼎的兰香入茶,知音者方能闻其天地间至香……”
只可惜,唯一一棵“素荷”,还没来得及到开采期,也在裴商出意外的同一天,枯萎了。
而裴予栀现在在宣城培育的,正是“素荷”,这也是为什么,哪怕陈穗如步步相逼,她都选择了退让,因为这个项目于她来说,格外重要。
“如果,‘素荷’培育成功,你也能睁开眼看看就好了。”裴予栀小心地握上他的手,脸贴在他的手背上,轻声呢喃。
只可惜,回答她的,依旧只是冰冷的机器声。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雨渐渐有了变小的趋势,玻璃上的雨珠汇聚在一起,滑落成一条竖线。
裴予栀临走之前,目光不舍地停留在裴商的脸上,眼底的哀伤渐渐被坚定所替代:“无论当年害你的周家人藏得有多深,我都一定会把他揪出来,让他付出十倍百倍惨痛的代价!”
——
宴客厅里宾客满座,即使是下雨也阻挡不了的热闹景象。
裴予栀站在二楼,将所有角落尽收眼底,却没有看到那抹长身鹤立的身影。
刚好小芸经过。
“周先生呢?”
裴予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