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贵妃最近一直老实待在君上身边,安分地甚至有点不正常。”
耳边是白襄刻意压低的嗓音,即使二人刻意选在月黑风高夜时分见面,杜衡和白襄还是格外的小心。
杜衡沉吟片刻,皱着眉头脸色难看。
“这么说来,难道那二人的失踪和她没有关系?”
白襄低着头,声音低不可闻:“将军,您或许可以换个方向查查。”
杜衡眉峰一挑,“哦?你的意思是?”
“贵妃这边,似乎和公主殿下那边来往密切。”她说着,有些不安地伸出手指搓了搓自己的衣带,挣扎片刻后还是继续说道:
“公主于主子有恩,奴婢实在不该……作此猜想,可是……奴婢不止一次撞见过公主殿下宫里的贴身大侍女前往贵妃的宫室。——每次,还都带着一些东西。”
“你是说在枫玉都之时?发现这件事情有多久了?”
杜衡敏锐的察觉到白襄这条信息的含金量,急忙开口追问。
“还有,你刚刚说,建议我换个方向调查,莫不是你又发现了什么新线索?”
白襄脊背微微弯曲,视线始终望着地面,不曾抬头看向杜衡,听见他急切的问话也不过是眼睫颤了颤,声音依旧平稳:
“是还在皇宫的时候发现的。贵妃所在的长乐宫与主子的凤栖宫素有龃龉,连带着两宫的宫人也互相看不上。长乐宫的大宫女阿榛和阿卓与揽渊阁的侍女素来交好,凤栖宫的侍从不止一次看到过她们在一处嘻嘻说笑——奴婢也见过几次。这件事情,自宫人们发现以来,大约已有一年之久。”
“一年?”杜衡重复了一遍,神色不明。
“是。”白襄点头表示肯定,而后继续说道:“至于您说的新线索,奴婢昨夜是发现了一点端倪——”
“什么?”杜衡迫不及待地问出口,看向白襄的目光满是急切。
白襄动了动嘴唇,在杜衡期待的眼神中说出:
“昨晚有一个面生的小太监趁着夜色跑进贵妃的营帐,片刻后和贵妃身边的大宫女阿榛一起走出营帐,择了一处僻静地方说话。奴婢看那二人鬼鬼祟祟的,便跟了上去。但是怕被发现,故而离得远了些,听得不太清楚。”
“奴婢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什么‘国师’‘失效’‘古’什么的,褚湘思身边的侍女阿榛像是很着急的样子,还拉着那个小太监的衣袖,像是说了很多好话,又拿出鼓鼓囊囊的手帕塞在那小太监手里,想必是什么金银之类的。”
杜衡眸色晦暗,看着白襄,哑声道:
“看来褚湘思和国师的摘星殿早有勾结,君上最近的异常行为,总算是有了原因。”
至于白襄听到的“古”,杜衡已经可以确定,就是萧景逸体内的蛊虫。
恐怕是这蛊虫也不是长期的。如今也许是蛊毒已经过了有效时间,也许是萧景逸最近受了什么刺激,不再受蛊毒控制了,总之,褚湘思开始急了。
情急之下最容易出破绽,这也是为什么,白襄能够撞见褚湘思的侍女与摘星殿的小太监有所勾结。
不过,“国师?”白襄疑惑地抬起头,终于直视着杜衡的眼睛,失声问出口,“难道是我们沂国的国师要害君上?!”
她这句话一出口,不仅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杜衡的面色也霎时变得铁青一片。
“这只是猜想,我们都先不要妄下定论。”
话虽是这样说,杜衡心里却几乎已经认定,盘踞在摘星殿上空的空气一定是污浊不堪的。那国师裘立,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先前那老家伙在朝堂上公然进言,说什么褚湘思是“天命贵女”时,他便已经觉得事有蹊跷。后来几乎与他没有交集的公主萧颜汐又几次三番地要求他求娶她的贴身侍女婠婠,他就更觉得不对劲。那婠婠更是像狗皮膏药一般死缠着他,让他片刻也不得安静,甚至因此被迫与墨柒决裂……
想到这些前尘往事,一桩桩一件件都令杜衡愤恨不已。他咬紧牙关,腮帮两侧的肌肉不自觉地痉挛。他深深吸了两口气,勉强压下胸中的郁气,感觉头脑清醒了些,才继续问道:
“若只是这些,你应该要求我去查国师所在的摘星殿,怎么会突然让我要格外注意公主所在的揽渊阁?”
白襄看了杜衡一眼,看得杜衡浑身不自在。她叹了口气,无奈地道:
“将军,您不是女子,自然不知女子考虑事情的角度。公主殿下平日里虽与长乐宫交好,与我们凤栖宫的关系却也不差,隔三差五地还会送来一些珍惜药物,让主子服用。”
“公主殿下虽常年居住在揽渊阁,很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却能让最受君上宠爱的两位女子都对她抱有好感,手段实在了得。最重要的是,从未听说过长乐宫与揽渊阁有什么交情,一直高高在上的揽渊阁国师,为何会自降身份,派小太监来拉拢只是一介贵妃的褚湘思?是褚湘思向他许诺了什么,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