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是蛊毒!
何士诚懊恼不已,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
他应该直接找神医救治风枭,而不是独自一人千里迢迢前往珹国,企图查明所谓的“真相”!
没有什么比少主的身体更重要了!倘若他一开始就找对了路,也不用兜兜转转耗费这么多年。说不定此刻,少主和少主夫人已经和好如初,一家三口已经团聚了。
不过,往事成风,懊恼无用。何士诚知道,眼下才是最重要的。他积极配合曲冬凌,凡是曲冬凌吩咐的,他都拼尽全力完成,只求少主能早日清醒。
根据这几日的观察,曲冬凌确定风枭就是中了迷情蛊。
不过如今山乌大陆蛊术衰微,流传下来的也都是一些阴损恶毒的炼制之法,不知这只蛊是怎么出现的,又是如何被种进风枭体内的。
曲冬凌所学甚多,对蛊术也知之甚详,解一个迷情蛊不在话下。难的是需要配置的材料,很多东西世所罕见,极难凑全。
如果他们能找到下蛊之人,直接杀死那只雌蛊,那么风枭体内这只雄蛊也就不攻自破了。
但是直到目前为止,何士诚都不知道下蛊之人到底是谁。
钟离心的嫌疑最大,但是她远在珹国皇宫,他们想要直接去调查她都不容易,更别说杀死被她掌控的雌蛊。
所以,他们只能采取最笨拙的方法,用迷情蛊蛊虫最喜欢的气味引它们从风枭体内出来,再把它们杀死。
曲冬凌列出来一系列药材,很多都生长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例如有回渊的悬崖峭壁之上,隐域西侧绵延不绝的雪山顶端等。
为了凑齐这些药材,何士诚很是费了一番功夫。他绘制了一张详细的路线图,制定了一条相对而言最省时省力的路线,然后收拾好行囊出发。
经过这些日子的“夜诊”,曲冬凌已经在慢慢调理风枭的身体,确保他在解除蛊毒的过程中身体能承受得住。
如今何士诚要出发去采集药物,曲冬凌就不能像之前一样在少主府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了。
为此,曲冬凌特地把改善风枭体质的药材做成了几种不同的样式:有能够掺在香料里的粉末,有能够滴在茶水里的液体,有能够加在药膳里的本体。
何士诚将这些东西交给乔胜,叮嘱他每日的用法用量后便动身寻药去了。
这一走,又是三个月。
期间,乔胜又来曲冬凌这里领取了几次药物。幸运的是,风枭在这些药物的作用下身体越来越好,觉得还是家里住起来舒心,也不再频繁前往珹国围着钟离心打转,为他们的医治工作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否则,他若是还像之前一样三天两头往珹国跑,曲冬凌配制的药无法长期有效地作用在他身上,体内的蛊毒能不能解开就要另说了。
三个月后,何士诚终于满面风霜地带着采集齐全的药物回来了。
为了最大程度地保留药效,他在采集每株药草时都会保留药草根部的泥土,每隔三日还会耗费内力维持药草的生命,着实吃了很多苦头。
拿到所有能吸引迷情蛊雄蛊的药引之后,曲冬凌迅速配制了解药。
尽管很累,但何士诚并未打算休息,他迫切希望少主尽快恢复清醒。他清楚的知道,每多一分迟延,少夫人和小少主的性命就离危险更近一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解药配出来当晚,何士诚就带着曲冬凌潜入风枭房间,将千辛万苦得来的解蛊药引放在风枭鼻尖。
因为白日里乔胜在香料及饮食上动了手脚,风枭睡得很沉。
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到有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拿着一根针在缝补自己的脑袋。
他像个幽魂一样飘着,眼睁睁看着自己脑浆遍地的惨状。那个人手里拿的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针线,在他的脑子里灵活穿梭,带来阵阵穿透脑髓的疼。
风枭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若是他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能感到针线穿过每根脑神经的疼痛?可是如果他没死,他又为什么飘在空中,像个旁观者一样无力阻止这一切?
在何士诚他们看来,装有解药的瓷瓶一放到风枭鼻翼动,双拳紧握,脸色惨白,像是在经历极其惨烈的疼痛。
他的面容狰狞可怖,白皙的皮肤下,似乎隐隐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从额头的位置,缓慢向下。
风枭疼得青筋凸起,即使用了药也无法遏制这股直刺脑骨的疼。于是在这样极其强烈极其刺激的非人折磨下,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何士诚吓了一跳,生怕风枭暴起伤人,他和曲冬凌都要葬身此地(乔胜一直在门外望风,从他们晚上来给风枭看诊之后,一直都是这样安排)。
不过,剧烈的疼痛已经扰乱了风枭的心神。他只觉得头疼得厉害,连带着整张脸都是疼的。这股疼意让他不由自主地双手抱头拼命敲打,像是要把钻进自己脑子里的东西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