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倒是没多想，只不过还是拒绝了风霄的一番好意：
“不用了不用了，其实我住的地方安保也挺好的，而且我今天已经麻烦你们够多了，真的谢谢您。”
风霄没有让步，“你现在独处很危险，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这里的医疗设备更加齐全，你待在这里可以得到最好的照料。”
姜岁就说自己脑袋怎么那么晕，刚醒的时候还认不清人，原来是脑震荡了。
她有些犹豫，但实在不想再麻烦别人了。
然而风霄态度坚持，本来就比较强势不容他人二话的独裁性格，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姜岁一开始还感激他的好意，但也有点被说恼了，好像她一离开这里就会立刻被人鲨了似的。
就算是那样，她也不好意思待在不算太熟的人家里啊。
“我觉得还是不用了，非亲非故的，我实在没那个厚脸皮住在别人家里。”姜岁气闷地道。
风霄静默了两秒，然后道：“我有可能是你的父亲。”
姜岁：？
“生物学上的那种。”风霄再度补充。
姜岁：？
风辰先是一怔，接着猛地转眼看向坐在轮椅上的风霄，素来从容平静的脸上，难
得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深知父亲的性格，倘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开这个口。
除非……姜岁真的是他的亲生女儿。
事实上，姜岁只觉得这位叔在占她便宜。
“不好意思，我亲生父亲早就嘎了。”姜岁有点心累，“估摸着他坟头草都有两三米了吧。叔，你就算想留我在这儿住，也不用牺牲这么大的。”
难不成这位叔是太缺乏子女陪伴，所以寂寞了？
风霄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接着就被她说得一噎。
“你昏迷的时候我让医生取了你的头发做dna鉴定，最迟再过一小时，就会知道结果。”风霄冷静地道，“你若不信，可以等等看。”
姜岁犹豫了一会儿，“一个小时吗？那……也行吧。”
反正现在回去也是她自己待着，她昨天就让瓶瓶罐罐今天别过来了，是打算明天就回盛城的。
不过她对鉴定结果是不抱任何幻想的。
想也知道哪儿可能那么巧，她几十年没有消息下落的亲生父亲就是这位传说中军政界的大佬？
这比她妈妈是e国皇室长公主还要离谱。
所以是绝对不可能的。
风霄要是她爸，她就把外面泳池
的水给喝了。
姜岁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趁着等结果的空档，用桌上的围棋和风辰杀了两盘。
对比之下，一旁心情紧绷的风将军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点气闷。
这丫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性格，倒是和他像了九成。
他以前怎么说也是经常上国家新闻，与大领导比肩而立的人物，她对他就没有一点好奇心，或者想要套近乎的？
转念一想，又觉得她这样的性格很好，起码不会轻易被人骗。
厨师把晚餐做好后，姜岁立刻就抛弃了棋盘。
中午那顿饭没吃上，又昏睡了一个下午，她早就饿了。
风辰还没动，垂目捡着自己早已落败的黑子，神色不定。
“你输了她三盘。”风霄发觉他的异样，在姜岁走出客厅时沉沉开口：“风辰，你的心乱了，棋路自然失了章法。你刚才一直在想什么？”
“父亲。”风辰开了个头，却又沉默下来。
过了很久，他才问：“姜岁真的是您的亲生女儿？”
“凭我的直觉，应该是。”风霄没有瞒着他，“我以前应该和你说过，我有个出生没多久就遗失的女儿，我找了她很多年。”
“您这些年来一
直在打击拐卖犯罪，原来是因为这个。”风辰有些失神，“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每次姜岁来家里，您的心情都会很好。或许您自己没有发现，不过我能感觉得到。”
也许那就是父女的心灵感应。
哪怕见面不识，仍然掩盖不住血浓于水的亲缘连结。
风霄从风辰的话里，却听不出多少喜悦的情绪。
按照他温厚孝顺的性子，应该会很高兴他找到亲生女儿才对。
今天实属有些反常。
风霄眯了下眼睛，“风辰，你该不会是……”
风辰没有接话，同样面无表情地看着风霄。
父子俩无声对峙了片刻，直到客厅里的气氛变得凝固，风辰站起身来，“父亲，我推您到餐厅。”
“嗯。”风霄收回探究的视线，可有可无地答了声。
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