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去领取本的午餐,在忙活着做菜的男生们知道缘由后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苏木。纽特只是静看着女孩纤瘦的背影,默不作声。随后,他转身离开。
当然,最后苏木还是如愿以偿,拿到了本的午餐。她的步伐轻松了一点,踩在阳光普照的草地上,草木发出沙沙的声音。她仰起头,看着蓝天,自己都搞不懂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去给本送饭。
同情吗?不是。
苏木自问自答,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到达目的地时,她发现笼中人已经不再挣扎。
本像是已经熬不下去了,半死不活地靠着墙壁枯坐,嘴里还念念有词:“你们要相信我啊!都是他的错,是他害了我们!”
说着说着,本突然安静下来。
他像是才注意到自己身处的环境,首先迷茫地环顾四周,然后颤抖着摸向自己腹部被蛰率先发生异变的地方。
他抱住自己,把自己蜷成一团浑身颤抖着,声音也走了调:“不,不要……”
“本,要吃点东西吗?”苏木蹲下问道,虽然隔着笼子,但他们的距离也非常近了。她清楚地看着本的脸色在阴影里没了往日的红润。
本这时候才抬起眼看向苏木。苏木心惊地发现这并非光线问题,他的面容是真的苍白如纸。
“苏木,你要相信我……我真的看到了,”本这次倒是没有陷入癫狂,只是由于情绪激动而变得语无伦次,“我们都是被研究的人,但托马斯不是……我真的看到他了。”
苏木没有感到震惊,她只觉得疲倦。可能是因为早晨为了测试倾尽全力跑了一趟后,上午出意外又继续来了个短程冲刺的后遗症。
“对不起,刚刚打了你。”苏木怀着歉意,她没有去质疑本,同样没有附和肯定他的话。
本自嘲一笑,情绪低沉:“换了谁来都一样。”
苏木把装着食物的篮子递了进去:“我也是被研究的人吗?”
“你相信我?”
苏木叹了一口气,不置可否:“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可是这还有什么区别吗?我没有办法帮你劝别人信服你说的话。”而且你就要被驱逐了
苏木没有把最后一句说出来——本的心情已经够糟糕了。
“我不清楚,在我看到的记忆里面,你没有和我们关在同一个地方。只短时间出现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了……但是你好像也在被折磨,和我们一对比,经历的事情只可能得更惨。”
本的声音越来越低。
被折磨吗?真是不幸。
苏木虽说惊讶,却又对自己过去的经历感到无所谓,至少目前是这样的感想。
“好好吃饭吧,本。”
本没有回复,他骤然又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他开始发了疯似的撞着笼子,撞得头破血流,苏木注意到他脸上的血管开始发黑变粗,在原本就惨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是我的问题让他又陷入了这种状态吗?
苏木怔怔地看着他,仅仅不到一天时间,原来那个本不见了,这个男孩很快就要被驱逐——和杀死他没有区别。
无奈之举,仍旧痛心,
“苏木,你在这里做什么?”托马斯的声音从苏木背后响起。
“送饭。”苏木答道,她转过身去,却又猝不及防的差点一头撞进了托马斯怀里。
苏木赶紧后退两步,感觉鼻子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小声的嘟囔两句:“怎么回事?第二次了……”
“有什么事吗?”她问道。
“对了,和我来吧,奥尔比找你。”托马斯转过身,率先前去。他目前的步幅以及步频比平常快了很多。
苏木想了想,先是看了看托马斯的背影,而后叹着气瞥了笼中癫狂的人一眼,跟上了托马斯的步子。
我是被研究的人。
在本说出的信息里,这是唯一能让苏木下意识产生情绪波动的事情。意料之外的收获。
“他说这些都是我干的。”托马斯茫然地目视前方,突然说道。
“本吗?”苏木有点意外托马斯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嗯,”托马斯回答道,“但这怎么可能呢?”
“那就先别想这件事了。”苏木安抚着他。
除此之外,苏木没有再说其他话。虽然两方的说辞都没有证据,而苏木的直觉却告诉她:他们都是对的。
怎么会这样?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
苏木强压下心中的好奇,她远远看见奥尔比还有纽特,他们静静坐在屋前的阶梯。托马斯带她到达以后就离开了。
“有什么事吗?”苏木开门见山问道。
“你已经通过行者的考核了?”奥尔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是的。”
“祝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