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时,
“说吧,你究竟是何人?又为何要求见长公主?”
“是。我乃督察院四品佥都御史章承安之女,征西将军聂钧的未婚妻,章岚,”
韩国公的脸上由怒色换上了讶异之色,“你,你是女子?还是聂钧的未婚妻?”
“正是。”
韩国公面有不虞,显然对她将信将疑。
章岚顾不得这么多,直入正题:“不知是否国公大人对聂钧所牵涉通敌一案有所耳闻?”
韩国公也是耳聪目明之人,一下子明白了章岚的来意,“莫不是你想通过我见长公主要为此案做点什么?此案有三司会查,聂钧通敌证据确凿,你一个女子能做什么?”
章岚心下道,果然赌对了,韩国公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风雅之人。
“聂钧是忠烈之后,本人也是功勋卓著,臣女不相信国公大人会和外面那些人云亦云之人一般见识,以为单凭几封伪造的书信就认定聂钧自毁长城,通敌叛国,”
章岚没有等韩国公回应,紧接着说,“不知国公大人是否知晓十六年前聂翀大人追击金贼,遭遇埋伏,大漠殉国的事迹?这十几年来,聂钧一直追查这件事的真相,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征西回京前已经查出了聂翀大人当时是为人所陷害,并查出了幕后凶手,不但如此,此人十数年来盘踞高位,手握重权,行诸多贪赃枉法中饱私囊之事。”
“这次聂钧以己为饵设局,为的就是引出真正通敌叛国之人,只是还缺乏最后的证据就可以将此人绳之于法,”
“臣女听闻驸马和长公主感情甚笃,我不相信国公大人会不知道长公主为社稷江山地长久计,早有清除国之蠹虫之宏图大志?不知国公大人是否愿意助长公主一臂之力?或者说给臣女这个机会尽一点微薄之力?”
“行了,满嘴阿谀奉承之词,莫非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一个黄毛丫头竟有定江山之国策?”一直没说话的韩国公终于出声,却是驳斥之语。
“臣女的确只是微末之人,不能影响国之大事,但关于在此案中如何更快地拿到关键证据,臣女确有一些我认为行之有效的想法想建言给长公主,若长公主认为我的想法荒谬或我求见长公主是别有目的,届时处置我也不迟,我绝无异议。我知道今天我冒用他人诗作欺瞒于国公大人是不可饶恕的罪责,可臣女明知这样做的后果却依然做了,足以证明此事之重要。万请国公大人答应臣女这一请求!”章岚郑重跪拜磕头。
一直没得到韩国公的回应,章岚保持伏在地上的姿势没动,心却渐渐沉了下去。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上头终于有了动静,
“你说你有办法,那就先说说吧,”
“事关重大,臣女必须见到长公主才能说,”虽然韩国公有松动,但章岚不确定驸马对长公主的公务知晓多少,不敢轻易全盘托出,还是坚持求见长公主。
“你连我都信不过?”
估计韩国公从未见过如此无礼之人,上头传来纸张被揉成一团扔在桌上的动静,看来是动气了,章岚感觉如针似椎般的目光落在头顶。她一动不动,耐心等了半响,终于听到一句,
“行了,你先回去吧。若有消息,会有人通知你。”
成了。
章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过山车般的心情,抬起头来,韩国公却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韩国公虽然答应帮忙引见,却不知长公主是否愿意见她。
从墨园回来的章岚不免患得患失。
好在,两天后,长公主府来了人。
侍女将章岚带到公主府中一处四面临风的高楼。
长公主静立于栏前望着城中某个方向,肃穆的背影透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章岚不敢轻忽,郑重行礼,“臣女章岚参见长公主。”
听到声响,长公主转过身来,“来了?近前来,”
章岚依言上前,在离长公主三步远的躬身立住。
长公主端详了她片刻,轻笑一声,“如果本宫没记错,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求见本宫了吧?”
章岚没想到她连这个都记得清楚,老实点头,“是。”
“你三次见本宫,每次都不走寻常路,”
章岚想起第一次是半夜从诚王别苑出逃,第二次是在公主府前站了三天,这一次,是借驸马韩国公过桥,的确说得上“不走寻常路”。虽然都是迫不得已才出的“下策”,但此时也不得不羞赧地请罪,
“臣女失礼唐突,请长公主恕罪,”
“难得你每次都出点新意,你这丫头有点意思,本宫不怪罪于你。”长公主突然转话题,“说说吧,关于聂钧的通敌案,你有什么想对本宫说的?”
章岚知道长公主日理万机,没有时间听她废话,她直接道:
“聂钧主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