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长公主终于打破沉默,在朝堂上宣告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就是,绝不与犯我边境杀我子民的金族人言和。领兵人选已定,并且此人八天前启程,此刻已经到达甘肃前线着手整军,不日将祭旗誓师,开展对金族人的反击。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第二个消息更是如热油上的沸水,朝堂彻底炸了锅。
领兵的是聂钧。
聂钧?他不就是个刑部查案的么,不过是在谋逆案中立了功爬上了九门提督的位子,现在居然敢去做麾下几万大军的征西大将军?
嘴上没毛的黄毛小子去打刀尖上舔血的金族人?看看郝威那个老小子都被揍成什么狗熊样了?聂钧自己要去送死就罢了,还要拖着几万将士陪葬,简直就是拿□□的脸面在开玩笑!
。。。。。。
一时间非议甚嚣尘上,朝堂上一班正统朝臣叫嚣指骂的手就差直直戳到坐在御座侧下方的长公主脸上去了。
长公主却展现出了异常的坚定,等有资格在朝会上发言的二品以上重臣都骂痛快了,她方开了口,
“聂钧难担此大任的话,不知众卿可否提出更合适人选?”
“是左相您的爱儿?哦,赵公子二个月前刚娶了第四回亲,不好叫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分离,”左相涨红了脸,
“孙国公?小郎君上月在东郊大营与人持械斗殴,断了左腿,需得养伤,”孙国公低下了头,
“还是李大人的独子?”李大人只有一个年逾四十才得的宝贝儿子,看得跟眼珠子一般,如何肯送到金族人的虎口里去?
。。。。。。
看着把一个个二品以上大臣的阴私事轻描淡写地在朝堂上如数家珍时,众臣猛然想起,铁血雄心年轻时趟过尸山血海才爬上宝座的圣上曾说过,“阿德(长公主名讳)虽然是女子,却是最像朕的孩子。。。。。。”
长公主没有理会下面朝臣的反应,继续说道,
“聂家一门,祖父聂正,二品兵部尚书,元成十二年至元成二十年,辽北镇守将;父亲聂翀,从三品云麾将军,元成二十年在与蒙尔汗金昌对战中战死。聂钧,建永七年,西路边军区区六品亲勋翊卫校尉,带领二千人轻骑奇袭金族腹地,活捉蒙尔汗次子。。。。。。”
“众卿,还需要本宫继续说下去么?”
聂钧此人低调,经长公主这么一提,众人这才想起聂家一门包括聂钧本人在内,都曾驰骋沙场,立下赫赫战功。
这么一来,朝堂上其他人提出的后备人选就更没什么说服力了。
经此,对聂钧领命征西的非议再难成气候。
章桐得知这一消息第一时间冲进章岚屋里,大声嚷道,
“姐!你知道了吗?”
却被白芷又“嘘”又摆手地制止了,无声地指了指窗边。
章岚正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的茉莉花。
章桐放轻脚步,走到章岚身边坐下,陪她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半晌,深吸一口气提起话题,“姐,你都知道了?”
她瞟了瞟章岚的表情,“你很担心吧?”
没有得到章岚的反应,章桐只好小心翼翼地继续说下去,“不用担心,真的,我都听周成杰说了,这次金族人虽然来势汹汹,但是长公主任命,嗯,为征西大将军,故意秘而不宣,就是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以快制快,你放心,征西大将军手下可是有好几万的大军呢,一定能将金族人打个落花流水,凯旋而归!”
“我不过是在这里看个花儿,你跟我说这么做什么?”章岚终于转过头,脸上依然带着似乎与往日没什么不同的温和笑容。
“真的没什么?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聂。。。。。。”
章桐还没说完,“咳咳咳”白芷却在旁边夸张地咳嗽起来,“二小姐,表少爷前几日送来几种新茶,您来看看要不要尝尝?”边说边把章桐硬拉到偏厅去。
“哎哎哎,白芷,我正和姐说话呢,”
白芷压低声音,“二小姐,别说了,”她回头看了看章岚,方说,“小姐一直看的那株茉莉是聂大人之前送来的。。。。。。”
章桐瞬间明白了,对着白芷做了个“懂了”的无声手势。
这此后,跑到章岚院子里蹭茶喝的人就多起来了,有时是章柘,有时是章桐,甚至连腿伤还没完全痊愈的宋琅也三不五时地来喝茶,即便喝的还是他自己让人送来的茶。
这些“茶客”无一例外都会在喝茶聊天时不经意地提到一两句征西战事的消息。
章岚哪能看不出他们的“小心机”,只是她不能否认自己在听到关于甘肃的一切消息时屏住的呼吸和无法控制的心跳频率。
四月初九,聂钧在到达甘肃驻地后三天,举行了声势浩大的驱金誓师大会,五千多人的先锋部队旋即带着“聂”字军旗开赴战场。
在一个叫格尔滩的小城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