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了这两辈子,这狠话可听得不少,不到最后那刻,焉知谁气死谁?
云青缇并不是很在乎这件事,甚至还比不上自己对要打地铺这件事情的介意程度。
她不情不愿的躺在地板上,睡得腰酸背痛,第二天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但在见赵嬷嬷同她一样的悲惨模样后,她肉眼可见的精神了几分。
赵嬷嬷看着丝毫不掩饰幸灾乐祸之意的云青缇,气都要气死了:“才人用好膳了吗?今日该上课了。”
云青缇慢吞吞的夹了一只虾饺,询问:“要学什么?”
“才人可读过《女德》、《女诫》?”
云青缇摇了摇头:“自小生活在山中,未曾有人教习。”
赵嬷嬷现在看云青缇看哪哪都不顺眼,觉得这人浑身上下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又听她身为女子,竟连这书都没看过,心里更是闪过一抹鄙夷:“那今日才人的任务就是通读并背诵这两册书,若完不成课业,这午膳与晚膳便于才人无缘了。”
云青缇闻声,果断又叉了一个叉烧:“既是如此,嬷嬷稍等片刻,我得将这顿早餐,吃出三顿的量来。”
赵嬷嬷:“?”
你说这话,是认真的?
她被云青缇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个倒仰。
云青缇别的不行,摸鱼拖延时间的手法那是一绝,待她这顿早膳用完,时间已至巳时末,眼见着赵嬷嬷脸都绿了,云青缇才不紧不慢的拭了拭嘴巴。
“嬷嬷,我吃好了。”
赵嬷嬷磨了磨牙:“可真是不容易。”
二人一前一后进到了偏殿中临时准备出来的一个小课堂内,云青缇拎着裙摆从善如流的入座。
赵嬷嬷掏出一把戒尺:“现在先请才人诵读一遍桌上备好的书册,半个时辰后,由奴婢来考教才人的学问。”
云青缇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的《女德》、《女诫》两本书,只掀开封皮看了两眼,就觉得头晕眼花,学生时代的上课综合征再次降临到她身上,不过片刻便昏昏欲睡。
“一定是我和这两本书犯冲。”她打了个哈欠,对系统说。
系统吐槽:“……你和原著也挺犯冲的,到现在都不肯好好看一遍。”
云青缇道:“和任务相关的我都犯冲——但我不能任由自己如此堕落下去,人活着不读书,还有什么追求?”
系统一脸‘这个宿主吃错药了’的表情。
云青缇义正严词的说完,嘿嘿一笑,趁赵嬷嬷转身的功夫,反手从裙子底下掏出了她的大宝贝。
那宝贝竟也是一本书,绯色的封页之上,龙飞凤舞的刻印着‘腹黑丞相的娇软小甜妻’几个要素齐全的大字,云青缇手法十分娴熟的把她夹在了《女德》书中,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系统见状:“……”
救命,她什么时候把这话本子藏在身上的?
而待赵嬷嬷转身回来,便瞧见方才还昏昏欲睡的云青缇突然端正了起来,挺直腰背认真读书的模样还不算无药可救,她稍稍有些欣慰。
只是看久了之后就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比如云青缇时不时颤动的双肩,再比如她偶尔似乎含羞带怯红透了的面颊,甚至于那双杏眼还时不时含带了水光。
赵嬷嬷沉思的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女德书,翻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找到是那句话让云青缇的情绪变化那般丰富多彩。
她感觉有些不对劲。
手中戒尺敲了敲桌面,赵嬷嬷看向再次双目含泪的云青缇:“才人,奴婢不解,这一本《女德》是何缘由让才人不住流泪。”
正看到小甜妻迫于世俗的压力不能和丞相在一起,含泪提出分手的云青缇瞪着眼:“……我从女德中品味到了前人波澜壮阔的思想,方知前人有多么伟大,克制不住的热泪盈眶——嬷嬷你品味不到吗?”
赵嬷嬷:“……”
她品味不到,但说出来岂不是很丢人。
“自然。”于是赵嬷嬷干咳一声,“才人,那奴婢不打扰您,您继续。”
她继续盯着云青缇变化多端的神情,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她没有证据。
赵嬷嬷想了想,故作无事的满殿转悠,待某一刻,她突然偷偷摸摸的摸到了云青缇身边,沉迷于话本子无法自拔的云青缇一时竟没发现。
赵嬷嬷屏住呼吸伸头一望,映入眼帘的就是“丞相掐住小甜妻的纤细的腰肢,痛苦的眼眶似乎都要红了,他的声音不住地哽咽,压抑着自己心中澎湃的情绪,哑声询问:‘你真的要弃我于不顾?那我们过去的欢愉都算什么!?’”。
赵嬷嬷:“……”
她气的当场翻了白眼,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那“丞相”的眼眶红没红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要被气红了眼。
云青缇察觉之时已经晚了,只听赵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