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点,章影言简意赅地讲了下张清华上学的事情,对于这个认识不久却喜欢缠着她的孩子,章影并无恶感,言语之间不经意流露了喜爱。
柳医生仔细听完,弯唇一笑:“小孩子总算天真童趣的,多和孩子接触是一件好事。”
柳艳艳了解了她的近况和想法,也不欲多待,她深知医生的存在偶尔会给病人心里带来某种无法消除的压力,她起身告别。
章影没有挽留,天色再晚下去,柳医生回家就得天黑了。
柳医生和章影约定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后,离开章影家,却没着急走,转而打着伞转道去了另一条街。
临街,贫锦镇第一小学员工集体宿舍楼。
雨水频多,柳医生的裤脚不免有湿濡的污迹,鞋子边缘也脏兮兮。
她跟着地址找上了二楼某间房,确认再三,敲了敲门。
门是统一的白色木质,里面传来开门的动静。
牧朝神色倦懒,午觉刚醒,他开了门,侧了侧身。
放眼看去家的东西都是一人份,无论是杯子椅子还是门口的拖鞋,柳医生看了眼木质地板,不是很想走进去,淋湿地板。
“你进来就是了,总不能站外面。”牧朝不管她,自己懒洋洋地往里走。
柳医生蹙眉:“你这怎么连个鞋套都没有,有客人来怎么办?”
“我这哪有客人来?”牧朝屋里连个待客沙发都没,他伸手捞过来个椅子给柳艳艳坐。
柳艳艳在外面跺了跺脚,抛下水渍,面露嫌弃地进来。
“你来这儿爸妈可知道?”
“知道。”
“他们能同意你来?”柳艳艳怀疑地打量他。
“出来散散心,人老在家里待着都要憋出病了,你当心理医生不应该最懂这个吗?”他睨一眼。
柳医生:“我看你就是懒得应付爸妈,找什么借口。“
她还不知道他吗,戳破他的托词毫不留情。
牧朝讪笑,没辩解。
柳艳艳四处回顾,打量房间布局:“爸妈老是念叨你。”
“这不是有你在他们身边吗?”牧朝手里打着字,附和着。
柳艳看着他抱着手机不放,好奇:“你又在做什么?”
“没什么。”
“你舍得联系你那些朋友了?”柳艳眼神瞥过去。
“没有。”牧朝放下手机。
“那是什么?谈恋爱了?”她目光一下奇怪起来,这心虚的模样很难不让人生疑。
“没有。”见她还要兴致勃勃地追问,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把我的房子租给谁了?”
柳艳警惕地问:“干嘛?是你自己当初说今年不来支教的,房子已经租了,现在要回去可不行。”
牧朝好声好气道:“没说要回来,我不是都搬来这儿了。”
柳艳艳:“那就别瞎打听。”
牧朝耸耸肩。
柳艳艳又问了几句他眼睛的情况。
牧朝都敷衍着说没问题。
两姐弟也没什么话好接着说,柳艳提上包要走,准备离开前,她嘱咐:“你记得定期回去复查,别让爸妈担心。”
牧朝斜斜依靠在门边,不咸不淡道:“知道了。”
走出半截,柳艳又回头:“对了,你支教做的怎么样?”
牧朝莫名地看她:“什么怎么样?”
柳艳原地思忖片刻,又倒回来,抓着他问了些奇怪的问题,类似学校氛围好不好,压力大不大,每天几点放学的问题。
“你要来支教?”
“不是。”
“那你帮谁问?谁想来支教?”
“你别管。”
在牧朝越来越古怪的眼神中,柳艳艳得到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挎包扬长而去。
雨丝飘摇,哒哒地撞击在玻璃窗上,牧朝目送着柳艳艳打着伞小跑着进驾驶座。
没一会儿,汽车尾灯消失在视野。
今天是周二,牧朝不用去学校上课,当美术老师就是这点好,空闲时间多。
天气虽然不好,但他心情不错,毕竟《小王子》里说,想要和别制造羁绊就要承受掉眼泪的风险。牧朝看了眼上天好心帮他掉的眼泪,决定和章小姐产生点羁绊。
章影正在烧水,水壶里咕嘟嘟冒着泡,手机里又传来新消息。
这回她没嫌烦,拿起手机。
——请问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看日落吗?
话题是怎么突然转到这儿的?
章影以为自己看漏了什么内容,又往上划拉了一下两人一个小时前的聊天记录。
她还是没忍住,去问了牧朝那个明信片是手绘的吗?
对面就发来了两个字——嗯哼。
章影从这短短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