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乐对呈一郎一直都印象不错,因为曾经见过他的女儿,他又总是一副和善的笑脸,很关心身边的人,并且是时常站在姐姐这一边的。
「诶?这个是?」
即使是在天权院担任高阶阴阳师也并不轻松,有时候清乐会和朋友一起给人派发任务。本来今天准备收工回家,清乐却忽然发现桌子上静静地躺着一封信。
「忍冬,」她叫住一旁的朋友,「你来看这个。」
平葵府的每一项外出任务都会由天权院的阴阳师写在信上,但这一天都打算收工回家了,却还剩一封没有派出去。清乐把那封信递了过去:「是找你的。」
忍冬走过来,顺手将漂亮的棕色头发撩到耳后,在信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是太政官大人……」
「那个老东西?」
「是的,似乎是有很要紧的事找我,要我务必过去。」忍冬说着,将信轻轻折了两下装起来,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清乐叫住她:「等等,我陪你一起去吧,天快黑了,你又自己一个人,不安全。」
「没关系啦,信中说让我自己一个人去,况且,清乐你的工作也完成了不是吗?还是快回去休息吧,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我自己去就好。」
「可是……」清乐还想再争辩一下,但她看见忍冬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又不好强求,只能放任她去了,「那,你要注意安全,我先回去了。」
忍冬笑着点点头:「好。对了,明天我给你带些点心过来吧,是我自己做的,清乐你一定喜欢。」
「好……」
清乐现在对点心什么的根本没兴趣了,她只能有些担忧地目送忍冬离开,耳边还回荡着方才二人的谈话。究竟是什么事,这么晚了,源少太政官那个老头子还把忍冬叫过去,又必须要她一个人去,怎么想都不可靠吧。
但是没记错的话,太政官身边应该是有很多下属的,只要那些人在,他应该也不会对忍冬做什么。
夕阳西下,空气逐渐被染上了金黄色,被柔和的夕光照耀的房子,缓缓移动着自己投在地面上的身影,忍冬踏着一地金色,隐进了阴影中。
——
在回家的路上,清乐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男子有着一头白色的长发,与头发颜色一样的睫毛,那双宛若阳光照耀下的湖水一般璀璨的蓝眼睛闪耀着光辉。他的脸上始终是温和的微笑,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是清乐啊,准备回家了吗?每一天都辛苦你了。」男子歪着头对她笑了一下。
「梓原大人,」清乐低着头行了个礼,「这是我的职责。」
「哈哈,真有干劲啊。嗯,我总是在想,等到我的女儿也像你这么大了,她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等到令爱也到了十四岁的年纪……」清乐思考了一下,她一直都很擅长说一些让人开心的话的,「一定会成为您和她共同期望的样子吧。」
呈一郎愣了一下,随即笑出来:「那么,我就收下清乐的祝福啦,谢谢你哦。」
他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忽然变成苦笑了。夕阳的光辉逐渐隐去,夜幕即将挂上天空,呈一郎别过头去,头发随风飘着,清乐看见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着泪光。
「对不起,清乐。」
他哑着嗓子说道。
「砂星,是我杀的……」
清乐瞬间睁大了眼睛。
呈一郎像是赎罪一般,看着地平线上最后一点光辉:「神往蝉通过巫术反噬的办法查明了给二皇子下咒的是砂星,我找到了她,而她犯的是死罪,太政官大人命令我杀了她……她完全没有反抗,只是站在那里等我动手,她甚至还说——」
没关系的,梓原大人,没有人会怪罪您的。
砂星在最后这样笑着说。
「所以,对不起。」
清乐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清乐,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指望你能够原谅我,或者砂星能够饶恕我的。但是我又必须要告诉你这件事,否则我永远也不可能有脸面见你和你的家人们了。」
「……这不是您的错,梓原大人,我知道您是被胁迫的。」
清乐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也许在知道自己姐妹的朋友死于呈一郎之手的那一刻她的确很愤怒,但是她忽然想起,两周之前,呈一郎曾带着他的女儿来过平葵府。
呈一郎很强,上面的人也知道,因此他们用他的家人来威胁他。
他领着他的女儿来到平葵府的时候,笑着蹲下来说道:「小南,爸爸要去和人谈谈工作,小南可以在这里乖乖地和陵川叔叔一起玩吗?」
名叫小南的女孩点点头,乖巧地坐在缘侧上:「好,小南等爸爸回来!」
呈一郎将女儿交给陵川,然后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阴影之中的源少太政官,冷